就连卢氏和贺氏也都凑上前来, 争先恐后的服侍老夫人,崔家的小辈也都来了一个又一个,陆昀和陆安姐弟俩忙着招待,唯独知道内里详情的燕鸣歌有些不安来。
谢远递给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又与她低声耳语几句,说得无外乎关于老夫人这场病,得装到何时才能完美谢幕。
其背后深意,燕鸣歌并未与详说,只对陆昀与阮家那桩婚事提了一嘴,谢远便知这是老夫人想要孙媳妇想得紧了,这才弄出这么一个昏招来。
陆昀要另娶旁人,且燕鸣歌半个眉头都不曾皱, 瞧着这二人似乎是断了, 谢远暗暗思忖着, 自然是答应了这桩弄虚作假的差事来。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待将老夫人病入膏肓的消息放出去, 又出重金求医, 几乎是一两日光景整个玉京有些名望的大夫都寻上门来,意欲揽下这桩事,却纷纷知难而退,请主家人另请高明。
陆昀忧心祖母的病,便进宫向圣上请命,将太医署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谁知听太医署院正的意思说,老夫人已然是时日无多了。
这一年来,老夫人遭受接连不断的打击,身子骨早就亏空了,如今仅剩无存的微薄意识,想来还是挂念着家中人,这才勉强撑下去。
却说云隐寺的老方丈得知消息后送了封信过来,旋即小李氏屏退旁人,认真读来,在黄昏将尽时,请来各院主子,将信上的内容公之于众,又委婉道了句,“除了向方丈请教,妾也托人向玉清观里的妙法道长算了一卦,其结果都是意指冲喜,且需得寻找与家中小辈属相相合之人。
说到冲喜,贺氏首先将目光放在二房的三娘身上,她心中思量着三娘的属相,乔作不经意间问起,“可说呢,咱们宜姐不正是辰龙生人吗?又是今年出嫁,何不将时间提早一些,为老夫人尽分心。”
话音刚落,卢氏就吊着眉冷眼睃她,“这邹家还未出孝,你让我们宜姐儿巴巴的嫁过去怎么活?”
贺氏素来不与她对付,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问道:“难不成是我这做婶母的记错了,邹小将军是武将,不需要回乡丁忧的,还是说二嫂舍不得宜姐儿这么早过门?”
瞧她这说的什么话,那也没有新妇子上赶着嫁过去的,何况婚仪一旦提前,她还有好些东西都没为宜姐儿置办好呢,邹家亦然,难到要叫宜姐儿灰头土脸的嫁过去矮人一截不成?
想到她那个庶长子来,卢氏面上带着几分讥笑,故意问起五郎来,“这晖哥儿按说也可以成亲了,弟妹这个做主母也该上心些,不如趁早替他寻个得力的母家来,日后官场上也有所助力。”
妯娌二人打起机锋来,这嘴巴可是不饶人,怎么戳人痛处怎么说,整个陆家谁人不知三房无嫡子,唯一的那个庶子在读书上还没什么进益,日后恐怕是没什么前程。
这样的话关起门来自家知道便是了,卢氏便要当着众人的面挑破说来,惹得三爷冷哼一声,“敢问二哥,嫂嫂这番话也是你的意思不成?”
三爷陆康是个不成器的,可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却是不允许旁人说半句不是的。
陆廉当即就瞪了卢氏一眼,忙说:“没有这样的道理,宜姐儿这个做姐姐的都未出嫁,哪里轮得上晖哥儿呢。”
若这么论,岂不是要说昀哥儿这个做嫡长子的需得站出来吧。想通了门窍,陆安向诸位长辈福了福身子,正色直言道:“昀哥儿的婚事已然在相看了,想来是无需二房三房的弟弟妹妹们尽这份孝的。”
陆安这张嘴自小便毒,连卢氏也论不过他,陆廉本还想辩白解释几句,却叫卢氏抻了抻,故而话到嘴边也都咽了下去。
唯独陆昀冷冷的睨了燕鸣歌一眼,不发一言。
许是因着心虚亦或是旁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