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这般想着,她轻手轻脚的拉开黛色帷帐,挂起玉钩,唤醒睡意正浓的郡主,悄声哄道:“郡主,世子那边的人来了。”

听到动静,燕鸣歌掀起绵软衾被将自己藏起来,隔绝外头刺眼的亮光。

浮翠又好声好气的唤了片刻,见郡主打定主意不肯起,只得叹了口气往外间走去。

她谢过画春好意,又将那碗黢黑解酒汤药端进内室,说是等郡主醒来喝尽了,便会将瓷碗送回。

谁知画春面露难色,皱着眉细声细气说,“昨夜郡主借的旧衣世子眼下尚未知晓,依奴婢的意思,还望郡主早些褪下,奴婢好浆洗完放回去。”

昨夜郡主的婢女借的急,事发突然,画春便自己做主了。

浮翠自然怕她难做惹怒了世子,便应允下来。

谁知陆昀洗漱完后,难得来了兴致亲自去黄花梨缠枝纹衣橱中,挑了件在家常穿的雪青色的襕袖宽袍,却发觉从前常穿的那身雪白色绣着如意云纹的薄绸中衣不见了。

天渐转凉,这样单薄的中衣他早就不穿了,而能进主屋,碰到衣物的又只有画春绘夏二人。

若没记错,昨夜绘夏并不当值,那就是画春拿了。

陆昀穿戴齐整后,让砚台去唤画春。

因着昨夜一时心软,想着郡主脚上有伤,又醉酒走不远,画春就让她在西厢歇下了。这会儿世子只怕是来问她这件事。

谁知陆昀将人叫进来后,闲澹若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解酒药她可喝了?”

画春不敢隐瞒,只说是由浮翠亲自端进去的,想来是还未醒。

听得这话,陆昀心中腾起一股子无名火,她燕鸣歌到底是要作甚?

前日畏他如猛虎,满口的男女大防,生怕他将她吃了;昨日听说她去了老夫人那,陆昀还当她是去告状了,谁知竟是撺掇着老夫人,将霄哥儿安排住进了他的熙和居。

到了夜里他小酌几杯,她又不请自来,喝光了他的酒,大大咧咧的自去隔壁西厢歇了。

甚至今日到了眼下这个时辰,她又赖床不起,是不怕他院子里的那些人瞧见了吗?

行事不三不四,前后不一,简直是判若两人。

陆昀快步走至西厢,推开门径直往内室去,果然瞧见那名唤作浮翠的婢女磨着床上那位祖宗起身。

“郡主,时候不早了,您再不起来,就要被世子院里的人发现了。”

谁知躺在床上那人,蒙头盖脸的嘟囔道:“发现就发现吧,迟早会习惯的。”

呵,瞧她话里话外的语气,倒又不惧流言了?

陆昀转身出了外间,推开门,又径直往里去。

浮翠下意识抬头,发现世子神色冷肃,望向郡主的目光森冷冰寒。

她连忙晃了晃睡得迷迷糊糊的燕鸣歌,附耳低语道:“郡主,世子来了。”

来了就来了,她又不怕他。

不对,他怎么亲自来了。

燕鸣歌蓦然睁开眼,坐起身来,一脸无措的瞧着他。

他,来就来,怎么还把门打开了。

燕鸣歌抓起衾被将整个人兜住,瓮声瓮气道:“出去出去,我现在就起了。”

只是已经迟了,她宽松的中衣绣着如意云纹,又在她不规矩的抓起衾被时,一抹瓷白浑圆不经意间露出,陆昀面色一寒,上前逼近,低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燕鸣歌,你知不知羞,你身上的中衣是我常穿的。”

浮翠早在郡主难为情时悄声退下,燕鸣歌躲在衾被里偷笑,心道,就是要常穿的才好。

她将自己捂得紧,又不说话,陆昀当她没听清,扯下她兜头的衾被,低声怒道:“还不赶快换下,成何体统?”

被他吼得发懵的燕鸣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