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木伦点头应是。
瑶英继续和医者对话,视线巡睃一圈,帐中亲随个个眉头紧皱,语气焦急,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露出破绽。
果然有诈,海都阿陵明知叶护设下陷阱,依然前去抢夺宝物,大王子才会把他当成一个在野地里长大的“莽夫”。
她不动声色。
……
海都阿陵在帐中整整躺了三天,估摸着营地里大王子的内应全都中计,叫来托木伦:“都抓了。”
一天之内,接连有十几个士兵和军需官被抓。
瑶英心有余悸。
原来海都阿陵将计就计,让大王子放松对他的监视,顺便等着营地里心怀二意的人露出马脚,他好一网打尽。
她后怕不已。
幸好那晚她直觉不对劲,没有隐瞒医者的话。
和瑶英一样庆幸的还有托木伦。
这日,她跪坐着帮海都阿陵换药,托木伦兴冲冲地替她请功:“王子,您昏睡的这几天,文昭公主一直守在帐中,悉心照顾您。”
瑶英心口剧烈跳动,紧咬牙关,手上的动作平稳从容,她不能露出破绽。
海都阿陵靠坐在兽皮椅上,眼皮低垂,凝视着她。
他也很惊讶,他身受重伤,李瑶英竟然这么老实,只悄悄和亲兵联系,想趁他伤重逃出去,没有下手害他。
“公主不是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瑶英冷笑一声,没好气地道:“王子现在要是死了,我就落到叶护手上了,和叶护比起来,我宁愿和王子这种言而有信的英雄豪杰周旋。”
说英雄豪杰几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恨意满得能溢出来,海都阿陵不禁嗤笑。
瑶英低着头,继续帮他包扎伤口,唇角紧抿,眉头轻蹙,一脸的不乐意。
海都阿陵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
她被迫来照顾他,动作粗鲁,言语辛辣,从头发丝到脚底,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她的不满。
但她还是得老老实实照顾他。
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心里再恨他,也得听话。
5. 海都阿陵(五)
瑶英再次见到阿玛琳的时候,她和其他北戎女人一起坐在帐前织毛毡。
日头很暖和,阿玛琳却穿了一件夹皮袄,动作小心翼翼。
其他女人告诉瑶英:阿玛琳可能怀孕了。
因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阿玛琳不用担心再被送回关押俘虏的地方。她坐不了一会儿就嚷嚷腰酸背痛,叉着腰站起来围着晒毛毡的场地慢腾腾地走一圈,倚着栅栏和其他人说笑,过一会儿又说困了要打个盹,一整天下来别说织毛毡了,连羊毛都理不顺。
士兵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揣了合赤的孩子,不敢催促她。
她做不了的活计自然就落到其他女奴头上,女奴们忍不住抱怨:“你自己的活自己做!别总是摊派到我们头上!”
阿玛琳抚着自己的肚子:“我现在是双身子,做不了那些粗活。”
“汉人的文昭公主贵为公主,得王子看重,每天还是会按时来和我们一起织毛毡,还教我们怎么织出新鲜花样,她怎么没你那么多借口!”
阿玛琳冷笑一声:“那是她没用,生了张漂亮脸蛋又怎么样?还是得肚子争气!她要是能怀上阿陵王子的孩子,王子舍得让她来织毛毡吗?”
女奴们愤愤然。
接下来几天,阿玛琳织毛毡的时候照旧敷衍了事,还讽刺其他女奴一辈子都只能在北戎营地里靠织毛毡过活。
女奴们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海都阿陵耳朵里,这天清晨瑶英给他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