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回过神,拢紧衣衫,快步跑了出去,站在毡门前,双腿打颤。
她必须逃出去,海都阿陵刚才不是在吓唬她,他真的会杀了李仲虔!去年冬天,她和奴隶一起挖草根果腹,有个奴隶看她可怜,把舍不得吃的草饼送给她,她没有接,海都阿陵依然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奴隶。
现在他觉得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对她有几分耐心,等他厌烦了,今晚她看到的一切就是她的下场。
身上衣衫已经湿透,她回到自己的帐篷,塔丽已经听说帐中的事,过来服侍她,道:“公主,您看,王子对您和对其他女奴不一样,您不如跟着王子,王子健壮英勇,是一个强大的丈夫。”
瑶英手指头还在发抖,闻言,嘲讽地一笑。
“换成其他人,海都阿陵也会出手,在部下面前毫无反抗,以后谁敢跟着他起事?”
海都阿陵和叶护斗法,她只是两人交手的工具罢了。
……
第二天,瑶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叶护是来向海都阿陵讨要战利品的。
他辛辛苦苦筹谋,万里奔袭,打下几座重镇,还没见到瓦罕可汗,功劳全都被大王子他们抢走了。
托木伦几人义愤填膺,“王子,您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损失了一支精锐人马,大王子什么都没做,大汗怎么能把封地都赐给大王子?”
海都阿陵摆摆手,示意部下不要多说,取出舆图、账册,交给守在帐外的叶护。
叶护洋洋得意,昨晚他试探海都阿陵,在人前丢了脸面,今天他就报复回来了,海都阿陵是第一勇士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对大王子低头!
几天后,一行人带着代表海都阿陵全部心血的舆图和搜刮来的宝物扬长而去。
营地气氛沉重。
是夜,瑶英躺在绒毯里,听到帐外忽然响起一阵马嘶声。她闭着眼睛,仔细辨认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出她的所料,海都阿陵带着托木伦深夜离开营地了。
他们的目标是叶护。
……
营地外,托木伦兴奋地握紧长刀,忍不住发问:“王子,既然您也不想这么便宜大王子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叶护的要求呢?”
海都阿陵戴好面巾,遮住面容,道:“大王子是大汗的儿子,大汗不会为我做主。我只能出此下策,你们当心点,如果事情败露,不必管我,我自有主张。”
众人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感动,齐声应是。
海都阿陵望着远方,淡金色眸子里寒光闪动。
大王子越来越咄咄逼人,他乖乖交出舆图和宝物,大王子不仅不会上当,还会加重对他的怀疑。他被迫交出舆图后再伪装成盗贼去劫杀叶护,反而能让大王子暂时罢手。
没有人把他当人,他活成狼,他们才放心。
……
营地里,瑶英彻夜难眠,
狗吠、马嘶、夜鸟的怪叫声、守夜骑士的说话声……她聆听静夜里的一道道声响,紧张得无法呼吸。
海都阿陵的营地里藏有宝物的消息是她偷偷散播出去的,她知道他和大王子他们之间矛盾重重,叶护走的时候,机缘巧合得到一封告密信,得知不少秘密那封信自然出自她手。
叶护一定做好了准备,不知道他安排的人手能不能杀了海都阿陵。
瑶英等到天亮,半睡半醒中被一阵杂乱的声响惊醒。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毡帘被人掀开,托木伦找了过来,满身是血,神色焦急:“公主,你过来帮忙!”
瑶英被带到大帐,迎面一股浓厚的血腥气。
帐中亲随个个浑身是伤,形容狼狈,其中海都阿陵伤得最重,高大强壮的身体平躺在床上,长手长脚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