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觉美,嘤咛一道音,转了个面继续睡。
这一次,不到两刻就捏好,安时礼拿起竹制道具在上面刻纹,他打帐刻个桃花流水纹,屏住呼吸,抑止冷汗,用上半炷香的功夫才刻好。反复看了十余次,他才把那螺壳交给师傅去烤干。
这时的天已黑了大半边,没干透的螺壳不能上颜色,想来今日是无法完成了,安时礼叫醒还在梦里的金鼠姑回府用膳。
金鼠姑睡了半个时辰,醒来见光微弱,赤兔落了半边,也不管有没有做好了,她当先想到的是安时礼忙活了一个下午,肚子或许已经饿到冒酸水了,干净拍拍睡僵的脸庞:“回府吧。”
许是坐了一个下午,安时礼起身脚底的麻意一眨眼就窜上大脑里,然后那脚踝也无力,往外歪了。
脚踝一歪,身子就如同一棵狂风中的草,偏偏倒倒,很是失态,好在他即使扶住桌沿,立定了身体,才没摔成个朝天馄饨。
“走吧。”脸面是保住了,脚踝却不幸有了伤痛,如是有异物膈在骨内滑动,也拐也拐地行步,每行一步且欲呻吟疼痛。
金鼠姑察觉到不对劲,问:“大宗伯,你的脚怎么了?”
“嗯,无碍,有点疼而已。”安时礼打直膝盖,慢慢挪着步子受伤的那只脚。
安时礼现在的走路姿势,与她相同,都是在雪地上蹭着走的,还不如她走的快,金鼠姑担忧他饿肚子,一溜烟蹭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去:“我背着你走吧。”
如何能让一个女子背着男子走,就算是男子背着女子走也不行啊,男未婚,女未嫁,沾着皮儿上街惹笑话,羞耻都写在脸上了。
“不、不用了,你背不动。”说这话的时候安时礼一个紧张,两排牙齿把柔嫩的舌尖咬伤,血腥味漫口腔,好个雪上加霜。
“背得动。”金鼠姑转肩颈活络骨头,不管安时礼愿不愿意,两只手臂向后一伸一弯,扣住他的膝盖弯。
安时礼一个失重,身子往前倾,双手搭在了金鼠姑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金鼠姑的两条腿无一丝颤抖,带着浊音,暴呵一声,稳稳起身,自恃有力量,还将背后的八尺大汉掂了掂,笑嘻嘻转了个大圈,道:“嘿嘿,一点也不沉!”
安时礼没想过金鼠姑的力气如此大,轻松将他背起就罢了,还能漂亮地转几个圈,早知如此他该把那壳儿再做大一些,日后她胖了,也不肖去重新做个壳来哄她。
金鼠姑转完圈后脑子有些眩晕,眼冒闪星,摸不清天南地北的方向,于是身子斜斜往左倒去,右脚及时向后撤了一武,方才站定:“呼!好险。”
差些就把她的大壳儿给摔爆了。
“放我下来吧,你都不会走路。”安时礼忧自己会出丑狼藉摔下来,也愁金不会走路的金鼠姑会摔个狗吃屎,在冰天雪地里磕坏牙齿。
“没关系。”金鼠姑收紧两臂的筋肉,把安时礼护紧,“虽然我不会走路,但会跑,大宗伯,你抓紧我,我接下来要一口气跑回府。”
背着跑回府?安时礼更加忧愁了,当朝的礼部尚书当街掉态,有马车不乘,让个姑娘背着跑回府,不知情的,会以为他有这种喜欢被人背的癖好,有三寸舌头的人遇到这些事儿,也如吃了黄莲的哑巴。
“回府吃饭!”安时礼来不及拒绝金鼠姑的好意,她已迈开腿,跑动了起来,“回府吃饭睡觉!”
这时候强硬地从她身上下来的话,不是你伤就是我伤,安时礼只好把脸面埋进金鼠姑的秀发里,不让人看见。
当然,看见了也没办法。
“哟,这姑娘力气也忒大了。”
“背的是谁,瞧着这身形是个男子吧,三角身胚似个碑亭汉,不该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