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女子的气力也不弱,但能把一男子背起来跑,也忒厉害了些。”
街边众人的讨论,和着刮过耳畔的呼啸的风声,安时礼还是听了个碧波清爽,不漏一个字,听来一张脸皮薄如纸,更是红烫。
而金鼠姑一句未听见,背着人一心一意要回府吃饭,用两条笨拙的腿跑,远不如在地上爬得快,她想手脚并用爬着回府,却也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爬行之举,实在掉态。
跑到一半,金鼠姑满脸是汗,脸颊连着脖颈一片灼热,安时礼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热气,与她柔柔咬耳朵:“乖乖,我的脚不疼了。”
“不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疼也有伤。”金鼠姑吸一口寡气,胸腔注满了冷飕飕的气,人也没那么热了,只是喉咙里有些口渴。
拗不过金鼠姑的强势,安时礼无可奈何,继续低垂颈儿把脸遮,但熟悉他的人,凭一个影儿也能晓得他是谁。
“啊,那不是大宗伯吗?”在前方与茶三婆买完花的蔡田萝不妨头看到了在金鼠姑背上低垂脖颈的人,只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安时礼。
听见有人认出他来,安时礼不胜羞涩,更不敢抬起头,好在金鼠姑别无其它心思,一昧地向前冲刺,管谁在说话。
一刻后终于回到府上,安时礼从金鼠姑身上下来后长长地吐了口气,金鼠姑一刻不停跑了这么久,口干舌燥,再不管会不会失态,香口中吃紧喘着气儿,爬到井边寻水喝。
喝完水,金鼠姑精神大振,一纵一跳,麻雀儿似至安时礼身边:“大宗伯,日后你去上朝,我背你上马车,下朝回府,我背你下马车。背人也太好玩了,要不你的腿就一直伤着吧。”
第六十六章 绿豆皮儿请退
一点点小伤,又不是瓷做的人,安时礼睡一觉后便再无不恣之感,不肖借姑娘之背行动。
对于不能再背安时礼这件事,金鼠姑觉着可惜,几次半夜中醒来,都想过那根木头把安时礼的脚踝敲碎。
但她只能想,不敢做。
临近正旦大朝会,朝服得趱前备好,寻了个好天气,安时礼去商铺里量体裁衣,金鼠姑是好热闹的田螺精,二话不说也随了过去。
路上金鼠姑自言自语:“量体裁衣,要脱光衣服吗?啊,我不要大宗伯被看光光。”
“不用被看光光,穿着中衣量体。”安时礼在心里窃笑,金鼠姑不想他被看光光是件好事儿啊。
“好吧。金鼠姑这边放心了,又起了其它担忧,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和自己的腔儿在说话似的,“那些量体的人,是男子还是姑娘呢?我不想大宗伯被其它姑娘摸。”
安时礼高兴得满面生花:“我想,是男子吧。”
“那就好。”金鼠姑扬起一个笑面来,不顾礼数,双手环上安时礼的右臂,“不过大宗伯为何不直接找个裁缝先生到府里来?”
安时礼目光直射前方,压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往前走:“顺便去拿壳,我前些时日画好了颜色了。”
“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
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二人到了商铺。
里头的裁缝先生见有不凡之人临阶,忙先问清楚来人的身份,得知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心儿一颤,随后拿起衣尺,引安时礼到小房里量体。
碍着男女有别的礼数,金鼠姑只能止步在外,不便入内。
今儿的天气不错,天晴暖阳,诸多朝廷官员都来商铺里量体裁衣,就在安时礼进小房的档儿,就来了好几个三、四品官员,还有礼部侍郎董鸿卿。
不同品级的官员,朝服略有不同,安时礼乃是正一品官员,头戴七梁,佩与革带皆为玉制,大绶为绿、黄、赤、紫四色云鹤花锦。董鸿卿乃正三品官员,头戴五梁,革带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