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尤其小心,揉搓的力度很轻。那戚檐平日里总喜欢玩他头发,他却鲜有机会能触碰到戚檐的发,如今细细的直发丝搭在他指上,不过又凉又痒,也没什么好玩,他想不通戚檐为何总折腾他的头发。
他以为戚檐睡死了才上的手,哪知他把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手侧的薄唇竟勾了起来。
“靠!你没睡装个鬼啊?!”
“没装……”戚檐淡淡笑着,“中途被你给弄醒了。”
“我下手不能再轻了!”
“是啊,太轻了,所以我醒了。”
“胡扯,搞不懂你……”
戚檐并不急着解释,只抽了他手上的毛巾抛到一边,又扬手柄他摁了下来,笑说:“文侪,我好困,咱俩快睡吧。”
“谁和你咱俩!你真没出啥毛病吧?”
那戚檐这会儿话说得毫无逻辑可言,文侪想着他应该是困得迷糊。可戚檐力气大啊,一只手柄他揽了,便能叫他动弹不得。
“啧、你把手撒了,我不走!”
没人回答,手也还是没松开。
戚檐睡相很差,脸蛋虽照旧没得挑剔,手脚却八爪鱼似的往文侪身上缠,最后把人脑袋给摁进了自个胸膛。
文侪不和那睡懵了的人计较,只把适才画地图那纸扯来,垫他胸口继续写写画画。
哪知估摸着是天冷的缘故,那戚檐先是伸手搓了他长毛的狐耳,手被文侪扒拉下去后又径直搅进他九条大尾巴中,给那聚精会神的文侪吓得一哆嗦。
“妈的,你别摸……”
他将声量压得很低,小心回身要将戚檐的手从自个尾巴里掏出来,没成想却被戚檐用那只捂烫了的手反握住了。
他理当挣脱的。
但戚檐的手太暖和了,文侪被握久了,不免也犯起困来。
那二人抵足相拥而眠,一旁的床底下却倏地伸出两只枯手,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一折了脖子的长发女人从里头爬了出来。
她一瘸一拐地翻上另一张床,在那冰凉的被窝里躺下。
窗外海风还在吹。
第31章
“海是黑色的,岩石也是黑色的。”
“那么红色的、是什么呢?”
***
远处,有猛浪击岸,磅礴而寂寞的潮浪之声就那么随风穿越奇形怪状的海蚀穴,钻入了酣睡之人的梦里。
似乎有锈蚀的味道紧贴于鼻尖,在文侪吸气时尽数灌满他的鼻腔。他不解地低头,却只瞧见了个盛满血的庞然巨物。
那是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梦已散了。
文侪睁眼时,眼前仍旧黑乎乎一片,可他很清楚,昨夜他俩皆未合拢窗边那条泛黄的旧帘子,怎么着也该透点光才是。他狐疑地抬手,待指尖触及一温烫的手背,他才意识到窗外微光原是被戚檐拿手遮了去。
“你……!”
话未说完,身后那无赖忽然将被子向上一掀,用被子把他的嘴也给捂上了。
挺翘的鼻尖恰抵着文侪的后颈,只听戚檐说:“嘘”
那没分寸的戚檐没意识到自己这会把文侪的口鼻都给堵上了,叫文侪挣脱不开,还憋得面红耳赤。
文侪一面掰着他的手,一面艰难地转头回身,一双狭长上挑的眼自掌缝间恶狠狠瞪向戚檐。
戚檐慢腾腾品鉴了会儿,这才笑着摊开了手,转而凑在他耳边压着嗓说话。
“你不知道吧?隔壁那床上正睡着个长发女人呢!怪吓人的,幸好你昨儿和我睡了,不然你夜里抱的就不是我,而是她了。”
“谁抱你?你又在说什么女人?”
文侪半信半疑,本说完一嘴“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