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

听人喊,戚檐“唉”了声,回身看去,竟是杨姐。

杨姐身后瘫着个蓝格子编织袋,她此刻正气喘吁吁地将手搭在堆满杂物的柜台处,摩挲指腹上沾的红褐铁锈。

“我要退租了,隔壁那暴性子尤老爹也说他不干喽!我来把钥匙还你。喏”杨姐从口袋里掏出四把钥匙,“我一把,老爹他三把,都在这儿了!你甭担心,我俩都是老实人,那锁头不必换了,我俩是不会偷往里边去的!你仔细想想,你不让我俩进去的时候,我俩啥时候进去过?”

“怎么这么突然?里头东西都搬完了?”戚檐专拣了杨姐那把钥匙收进口袋,其余三把都递给了文侪。

“啊呀,你还装糊涂!不是你说这大楼的二层有点晦气东西么?房东都开口不让咱们住了,我们还能死皮赖脸地住着不成!”杨姐摆摆手,“今儿太晚了,我是再忍不了住那骇人地,这才急着搬些贴身玩意出去,其余的我明早再来收拾。”

戚檐嘻皮笑脸地点点头:“不着急不着急,您后天来都不打紧,东西我都给您留得好好的!”

杨姐闻言只是叹气,将一条挖掉不少肉的手臂虚虚架在一铁柜上:“都说是忠言逆耳,你眼下却是摸不清究竟哪家的才是忠言!你选不出个对的,竟干脆把咱们一锅端了!可是要气死我呀?”

“您说的是?”戚檐嗅着文侪发间香,故作忧心地问。

“你比我更清楚!”杨姐扔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戚檐同那清醒过来的文侪对看一眼,只待瞧不着杨姐的背影了,便随口冲蒋工扯了个谎,往二楼去。

一早文侪便说过,杨姐的包子铺里有两间屋子不容人进。他上回趁着杨姐打麻将,往那置冰柜的屋子去,穿进了第三世界里,也不知另一间房是否也存在穿越时空的入口。

一路上顺利得惊人,没碰着无故搭话耽误进度的npc,也没遇上什么妖魔鬼怪,连进入包子铺甚至站到杨姐的卧室门前也依旧风平浪静。

“一般外边没事,屋内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戚檐将文侪推到身前去,将声音压得又软又无力,“哥,你先走,我害怕,我要走后边。”

文侪不信他真的怕,却很乐意走在前边,哆哆嗦嗦喊着怕的戚檐于是顺利成了文侪背后一巨型挂件。

要表现害怕的方式很简单胸膛要紧贴在文侪后背,手要紧搂他腰,脑袋要往文侪肩上搭。

这样他就能听见文侪的轻轻的呼吸声与扑通的心跳声。

他俩明明就活着嘛!怎么就非要等“复活”不可呢?

死心眼的家夥。

戚檐那般想着,说出来的却是“真可爱”。

文侪在这时绷紧了身子,脊梁骨板正,连带着他身后的戚檐都挺直了身子,抿了唇。

俩人就这么噤声走进了那间昏暗的卧室。

浓郁的香水味一股脑涌来,文侪能感觉到戚檐的手自他的肩头往上移,先是抚摸过脖颈,渐渐地合在了他的下腭两侧。

戚檐十指交叉,捂住了他的嘴。

“嘘”

文侪能听见来自于身后的细微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戚檐却松开了捂住文侪嘴的手。文侪觉着额前出了冷汗,一时间是既看不清屋内东西,也难以回头去看身后的东西。

脚步声戛然而止。

“别回头。”戚檐如此说着。

这种说法是极狡猾的,逆反心理作怪会令他不可自控地回过头去。

“是……什么?”文侪问。

“大脑袋玩偶,恶心死了。”戚檐将声音放得很温柔,好似在安抚他,“你信我,也答应我,绝对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