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只有先把那床上东西瞧清楚了心底才能踏实。
煤油灯被文侪随手往床边茶案上一搁,他便钻进了那张月洞门罩式红木架子床。
第一眼,他瞧见那床金褥子与红被子,感慨一嘴那配色和龙纹很衬那二少的太子脾气。第二眼,他看见了戚檐说的那只占床的粗腿大蜘蛛,也没多想,抓了那东西的一条腿便给它扔下床去。
在床的角落里的确有处鼓包,不算太明显,应是被压在床褥底下。他将手伸过去往里摸,从蛛网中把那东西给掏了出来。
是一本画册。
文侪盘腿倚墙,以保证他能第一时间瞧见外头来人。他先仔细确认了画册署名是戚檐的名字,这才把画册在膝上摊开。
被薛家二少藏着掖着的画册的第一页仅仅是一人模糊的背影,由于用墨太重,无法分辨出那人的性别。文侪又翻一页,这回看清了是个男人,只是那二少画技感人,画的人物除了有鼻子有眼以外看不出具体的五官特征。
照这阴梦的习惯,指不定一会就要从哪儿冒出那般扭曲长相的男鬼,文侪也确实听见了床底有点什么动静,但现在还不是触发吓人鬼机制的时候。毕竟他线索还没查完呢,哪里舍得走?
画册接下来出现了几页空白与黑红色乱涂的页面,继而便是一张男人细致的正脸素描,显然,薛二少的画技精进了许多,这般已能轻易辨认出画的是谁。
所以文侪说
“靠,特么的又是个变态……”
不是别人,正是那二少未过门的“嫂子”郑槐。
画的当然是文侪他的脸。
“……”
文侪快速将那张图给翻过去,哪曾想从那一张正脸素描开始,后边跟着的是各式各样的“他”。
笑着的,哭着的,近景,远景,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靠……”文侪一面看一面骂,全部看完后除了知道了薛有山有个窥伺他媳妇的弟弟以外没看到别的什么。
他默默想:绝对不能给戚檐瞧见,尤其是那薛家二少命名为《美梦》的那几张露骨画像。
“有这么个好弟弟巴巴盯着瞧,再晚些回家,人都给拐走了……”文侪嘀嘀咕咕。
也恰是他将画像细节又仔细观察一番后,他看见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攒动,那好似是一抹艳红,红中又掺了些细碎的素白。文侪眯起眼睛,屏息盯着漆黑处。
对他来说,这可不大妙,若那里真的存在具有攻击性的什么东西的话,他铁定是无处可逃。这月洞门式样的架子床什么都好,就是进出不太方便。
文侪咽了口唾沫,一阵阴凉的风便顺着他的腕子摸上手臂,鸡皮疙瘩被激起来,叫他保持高度敏感的状态。偏偏这时,床底下又窸窸簌簌响起来。
是什么东西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