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修得还算结实,手搭上一翻,随即轻松跳了出去,不曾想恰是这时,身侧猛然砍来一把锋刀。

太快了。

戚檐还算镇定,卯足劲便往外乱冲,对于上下山的抉择只犹豫了不至两秒,便毅然决然地往山顶跑他想躲到湛三爷家去。

那湛三爷宅子大些,且布局稍显复杂,前后门有好几扇,最适合玩追击。

然而,那文侪领跑的本事在这会儿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跟在他后头咬得不知有多紧。

戚檐跑到湛三爷门前时还能听得院内黑狗吠叫,又听里头有脚步声四处响,料想那黑狗这会儿应没拴着,他担心咬着文侪,故而没敢贸然闯入。

他只得一径向上跑,直至跑到山钟边,同文侪玩似的绕着钟打转。

戚檐心里恼着,文侪就在眼前,他竟然只能盯着那把带锈的、割了人指不定要害他得破伤风的丑刀看。他的嘴倒是没闲着,一直试图同文侪沟通,“哥”“大哥”“亲爱的”喊个没完没了。

那双目空洞的人儿显然并不为之动容,只将刀攥得更紧了些,像是怕雨水太滑,叫刀脱了手。

其实戚檐原先并不想往这儿跑的,这山钟安在一个小亭里,只是这小亭不设护栏,他和文侪一个失足便必死无疑。

所以戚檐一方面要顾惜自个儿性命,一方面还要盯着点那想杀他的人儿,防止他往下摔。

雨水将文侪淋透了,鬓角额前的碎发都缀着好些水珠,原先素朴的白衬衫这会儿有一半是肉色。戚檐喜欢文侪,当然对他有欲念,可是这会儿只是皱着眉,轻声问他:

“文侪,你冷不冷?”

戚檐目光敏锐,见面前人的睫毛忽而快速扇了扇,一下便明白文侪的神识短暂回归了一阵。他于是乐呵呵重复念起文侪的名字,那人通身微微发起颤来,在戚檐不断逼近时,竟绕着大钟退开。

他似乎有些清醒了,却还是不能很灵活地控制自己,在戚檐就快攥住他手的那一刹,他握刀的手也跟着抬了起来,刀尖就快冲戚檐捅去。

距离太近,戚檐显然没有能避开的办法,只应激地阖了眼,等待刀子落下。谁料睁眼不见刀,只见文侪一步步后退,脚一滑更朝后跌而去。

他离文侪很近,可还不够近,不容他攥住那坠崖者。

太慢了,文侪坠崖的场面像是在他眼前慢放了似的,慢得他连文侪的口型都给读出来了。

他双腿脱力一般软了下来,膝盖骨重重砸去了地上。

他听见文侪说

“快走。”

第174章

戚檐愣愣瞧着那人淹进雨雾之中,由于雨势太大,他甚至没能听着半分坠地声响。

他已不知是哭还是笑好。

幸好他不怎么会掉眼泪,也就不容他做选择。

好吧,那就笑吧。

眼下第五日还没过半,距离这一轮结束,满打满算还有2日多。可真凶文侪死了,便意味着不会出现新的杀人犯了吗?

他无法确信。

因而第七日究竟能有多少可用时间还是个谜,只是他们必须在此轮完成,以避免再跨入另一组三局循环,彼时一切记忆清空,且那将是个无海的世界。

说不心急是假的,戚檐站起身来,水也不拧,泥也不抹,撒开长腿便往山下跑,任风雨堵住耳,蒙住眼,叫他无暇思考文侪的一切。

满山寂静,满山嘈杂。

跑到半途,他忽而停步,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委托纸,拇指压在谜题一上

【壹、他杀了人,枪却指向我的太阳穴。】

戚檐随意找了一户无院空屋,站到檐下避雨琢磨。

如若之前没有找到吴琛胞弟早夭的线索,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