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啼叫。

那二人听话,正赔着笑要从湛三爷家里退出去,哪知刚抬脚,大黑狗忽而雷似的狂吠一声。俩人心神一颤,又闻院外传来赤足跑动声响。

是疯子阿九。

那阿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踩着满地的沙石,足上血直沾了一里路。

“噫!杀人啦,有人杀人啦!”他尖叫着跺脚,猛然跌去湛三爷门前,给那俩人磕了个响的。

二人正要把他揪起来问话,那疯子阿九却咧开自个儿那缺了几颗牙的嘴,笑说:“天黑黑,菩萨怒。”

话音方落,只见这渔村连至河滩的火光一霎全熄,黑暗像是滩上凉潮遽然将他们包裹。

文侪一愣,忙伸手去找身边的戚檐,恰好那人也把手摸来,顷刻便扣了上。

戚檐将他扯过来抱进怀里,试探着喊了声:“阿九?你在吗?”

无人回应。

“三爷?”文侪也跟着喊了声。

回应他们的仅有鸟离枝的振翅响。

眼睛在某一刻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二人这才看见湛三爷的屋门微微敞开,血泼似的在屋门上写了个红字“凶”。

地上有血脚印蜿蜒向里,却不是那阿九的,比那瘦小如猴者还要更长,更宽。

只听那拴着大黑狗的链子响了一阵,那只畜生忽而发了疯似的吠叫起来,而后一刹再没了声响。

文侪和戚檐斜眼对看一眼,直往山下跑。

老天不知累,雨一刻也不停。二人没有灯,在这般情况下也没人敢点灯。

偶有闪电劈天,便将山道上两个仓皇奔逃的两人皆给照亮,那短促的光明足够叫他们瞧清布满山道的血水。

二人跑动着,停下来时,一点风吹草动都叫他们心神不宁。

“总这么跑也没用。”文侪喘着,“一路上没见着人,不如趁乱去把他们的屋子给翻了?”

戚檐点头,一面跑,一面伸颈瞧了瞧眼前景致,说:“那是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