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你害死戚檐还不够?他的尸体呢?!”
那裴宁嗔目切齿,一张总也不见丑的清秀脸这会儿也是肉眼可见的狰狞,显然是怒火攻心。
“什么?戚檐的尸体怎么了?”
“你还想睁眼说瞎话?!戚檐的尸体不见了!你把他的尸体藏到哪里去了?!”
文侪云里雾里,裴宁义愤填膺一通话下来只叫他明白了两件事:
其一,戚檐的尸体不见了。
其二,裴宁大抵是真的喜欢戚檐。
实话说,文侪听了那坏消息,虽讶异却并不如何张皇。毕竟戚檐人都死了,留着尸身又有何用处呢?
反正下回就不要他再死了。
他的目光本该很难从那么一个几乎贴在面前的愤愤愠色上挪开,余光中的一撇红却猝然将他的瞳子引了去。
裴宁的身后,跟着那位骨瘦如柴的异食癖女孩。
她嘴边沾了泥泞的一圈红,粘腻潮湿的液体附于唇角,她正颇有兴致地伸舌头往外□□,被舌尖勾起的稠液牵起细条长丝。
血文侪心底响起一声惊鸣。
谁的血?
她做了什么?
那女孩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同样猩红的牙。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艳艳的及膝裙,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第17章
七月刚出头,人间梅雨未尽。
薛无平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铺子里喝茶,瞧见戚檐赫然现身于铺子外,也并不惊异,只无言端量着他头疼欲裂的模样。
那秀鬼良久才慢腾腾自柜台底下掏了把红纸伞,走外头去替他把雨给遮了,说:
“进去歇着吧。”
***
大概是因为自己与文侪当下的精神状态同样岌岌可危,裴宁回身看见那女孩时,面上显露的惊愕藏不住,显然是同文侪想到一块儿去了。
裴宁还在发抖,文侪却早早把心定了下来。
他明白,无论今日那女孩做了什么,都不是他该管的事。这已经是委托的第六日,眼下最迫切的该是去院长办公室走一遭。
他总觉得那儿一定藏着许多可以解答他心头困惑的东西。
想到这,文侪毫不客气地把裴宁推了开,说:“裴大夫还是别再纠缠我了,戚檐的事我也痛心,但手术毕竟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我看您对这事有什么疑问呢,还是去找琴姐和小武问问来得更好。”
他说罢,绕过瞪目盯着他的一大一小俩人,径直下楼进了办公室。
今夜值班的是裴宁和小武,小武方忙完手术,大抵这会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那裴宁有些神志不清,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抓过来。
但为了安全起见,文侪还是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深夜里头,这病院安静得像是一块空阔的平野,听不见一丝半点活物的气息,他前几日夜里也常在办公室歇脚,可那几回戚檐都在。
戚檐嘴碎,三两下便把这办公室给填满了。
文侪在经过自个那张还算整洁的办公桌时,瞥见了桌上用大公鸡搪瓷杯压着的一张纸片
【给文大夫:感念医生大恩大德,戚某永生难忘,希望日后甭管哪个人格都多照顾一下^^戚檐五日晨留】
文侪无奈一笑,顺手将那张纸条收进口袋里。
***
院长办公室中很是昏暗,待文侪将门给合拢后,屋里近乎没有半点光,里头构造和医护办公室也有明显差别。
他们的办公室里开了几扇大窗,恰今夜月明,即便不开灯,也还能将东西看得仔细。
“不对啊……”文侪瞎子摸黑似的摸到覆满尘灰的开关,“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