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怕感染么?不如我去帮您喊俞医生下楼?”

“大姨不怕!大姨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可怕的呜……”顾大姨忽然瘫倒在地,用两只沾血的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我就是怕你俩这小的出事啊!你们要是出了事,让大姨怎么办啊?”

她又在为周宣考虑了。

据戚檐所言,昨夜那周四爷和顾大姨也在说不能丢下周宣一走了之,可既然这般怕那瘟疫,他们应该也不是绝无可能感染上瘟疫,那么他们又为何一直在想方设法地保护周宣?

仅仅是出于长辈要保护小辈的心理?

他们说到底也不是周宣的亲生父母,周宣生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他死后执念缠上的竟是这俩人?

“果然还是得好好查查才行啊……”

文侪正想着,身后已响起了黄复和平大厨的呼喊声,混乱中不知是谁将文侪往里屋推了一把,文侪见在此浪费时间也没啥意思,便快步上了楼。

戚檐还没醒,文侪摸了他的额头确认没发热,这才至二楼小客厅里仔细倒腾了一翻,确认毫无线索后,这才又慢腾腾往楼下去。这会儿大门敞着,被拖过不知多少回的瓷砖亮得反光。

他没瞅见顾大姨,其他人也了无踪影。

实话说,昨夜遇着那般情况,醒后脑子还没清明,又给那一大早的怪事整得心神不宁,眼下文侪觉着眼冒金星,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随即下楼跑后厨去倒了杯温水喝。

他眼尖,光趁着喝水仰头的空当,便锁住了外头的一个芝麻粒。

“又是野狗么……”他咕咚咽下含进的水,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喉腔下滑。

然而他的眼仍旧死盯着远处那黑点,只见那黑点忽而抽出一根粗条,被风雪声压得极微弱的喊叫登时涌入耳中。

“哥、周宣哥,我来了!”

文侪将杯子搁回那大理石材质的台面,困惑地瞧着那逐渐放大的陌生人脸。

他当然没见过那人,可他知道的

那是李策。

第132章

不多时,外头那少年已将脸粘贴了玻璃窗,他的脸给风雪和窗子冻得红扑扑的,却是毫不吝啬地大咧着嘴,笑说:“周哥,我来啦!”

文侪一愣,随即倾身冲外头喊:“谁在门附近?帮忙给李策开开门!”

开门的是周四爷,那瘦老爷直将他的侄儿抱起来掂了掂,顿然笑皱了脸:“让舅舅看看,都长这般大了啊?”

大吗?文侪一言不发地打量着那李策,左瞧右瞧那人也不过七八岁。

李策嘿嘿笑着,很快便从周四爷怀里挣脱出来,往文侪那儿扑来:“哥,我真想死你了。”

虽说文侪仍旧勾着嘴笑,心里却想:这不该啊,不是说李策是因为心理创伤前来疗养的么?这样个阳光小子,哪里像是心里有病的样子?还是说因为这是周宣的阴梦,那人对他表弟的情绪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忽视和简化?

“奇怪……”文侪不由得呢喃出声。

那小孩却浑似没听着,只仰头问他:“周宣哥,檐哥他在哪儿?”

李策问戚檐在哪儿?

李策他和戚檐的原主关系也很好么?

戚檐年纪也不大啊,在周家干了很多年了?

是童工?

“你檐哥啊……他昨儿熬夜熬得有些疯,这会儿睡得正沉。”文侪不大放心,担忧他去打扰上头那只睡得正熟的狐狸,便又特意叮嘱一句,“你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近些日子我们镇上闹瘟疫,不睡饱,抵抗力怕是不行!”

李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只诧异地转向周四爷,说:“舅舅,您不是说这疹子与免疫力高低无关么……分明就是XX害的……”

文侪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