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竈上的烧水壶盖儿,里头涌出的热气险些在他脸上蒸出水珠。

水还烫着,下头炉子里的火却给人灭了。

那么屋子的主人在哪儿呢?

在床底?在门后?还是紧贴着窗户死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所以,他会在哪儿发现一双瞪大的、血红的眼睛呢?

戚檐根本不在乎。

那就等主人自个儿出来吧。

他随手将从顶柜里翻出的茶叶包倒入桌上茶壶中,右手拎了烧水壶便往茶壶中倒水。

现下,即便被斩断的两根手指已经接了回去,可活动起来仍然说不上灵活,每当他盯着那食指与中指上缝合的红线瞧时,心底便会涌出好些异样的情感,更准确而言是李策过分在意那俩根手指了。

岂止是在意,戚檐能够明显感觉到,李策想要的是断指复原。

依照浅显的表层分析,他当然能够将断指同谜题三“被割下的肉”相联系,而“变着法子长会我身上”就可以理解成李策对断指一事执念太深,但由于尝试的失败,因此日思夜想,频繁地臆想断指复原。

可他知道他若真这么答了,必定会空空浪费一次答题机会他清楚的,这并非正确答案。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戚檐粗略一算,自己到这儿也已经近一个小时了。除了床底没瞅,他都翻了个遍,原是在等着那人自个儿爬出来的,没成想那大概是个触发机制,还得他亲自瞅一眼。

戚檐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蹲身下去,迅速掀开垂至地上的白床单。

满眼红。

一个绑满赤色平安结的铁铲就好若被封印一般孤零零躺在床底,他正要伸手去摸,忽然另一侧垂地的床单一动,一张歪着脑袋的憔悴男人的脸随即撞入他略微缩紧的瞳孔中。

那人是从外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