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选择都没做错!

可文侪知道,这会儿把那话说出去,八成会让现下那可怜巴巴的小子一秒切换成暴怒模式,因此他选择了息事宁人绝不再说。

但他没料到,都这时候了那人依旧死性不改。

在文侪垂下脑袋的瞬间,被戚檐稍伸长的右手摸上了耳廓,文侪倏忽间觉得心拔凉拔凉,浑身剧烈一抖,便刺猬炸刺般甩开了戚檐的手。

可被怒眉压扁的眼瞪向戚檐的刹那却骤然舒缓开来。

不为什么,单是看见了那小子一副受伤匪浅的神情。

“啊、烦死了……”文侪盘着腿,弓起脊背,耷拉下脑袋,“戚大哥,你干嘛总要动手动脚啊……从钱柏身上沾的臭毛病怎么就老改不掉……”

虽是这么说着,文侪已经像是要上断头台赴死一般把脑袋伸了过去:“我就给你摸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没、没有、下、下次了?”

带着哭腔的低沉男音叫文侪的拳头硬了又硬,可瞧见他实在可怜,文侪想了想,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受那小子发癫影响了,说:“你下次别犯懒,干活干得好还有的摸。”

“……”

这话一出口,文侪就觉得自己病得不清。

近墨者黑。

可他哪里知道戚檐这时甭提伤心了,还高兴得差些笑出声来。

戚檐的钱欲不高,贪欲却从来不小。

想要的,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一言为定。”

他的双眸被那人猫似的垂脑袋等人抚摸的姿态给装得满满当当,他当然知道文侪是觉得他是个走火入魔的毛绒控,却并不加以反驳,指尖倒先颇具挑衅意味地点在了文侪白皙修长的后颈。

长指顺着凸起的骨骼向上划到耳垂,而后仔细摸过耳郭才不紧不慢揉上那头卷发。

那被摸得发痒的文侪没甚想法,只在某一瞬间忽然想起了,他在摸村里的某只大黄狗时也喜欢这样摸,顺着脖子往上提到耳朵尖……

当戚檐开始揉搓他的卷发,他也不惊诧。

毕竟毛绒控都这样。

“毛都快被你摸掉完了,有啥好摸……净想着把我摸秃了,衬得你自个儿风光吧?”文侪忍不住嘀咕一嘴,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刻薄话,忽地闭嘴不说了。

眼泪真是个好东西。

戚檐平生第一回这么想。

“你下次别那样送死了,知道吗?你就那么狠心叫我自个愧疚?你若再这样,我也回回往你刀口撞,你看看滋味如何?”

“狗屁不通……那能一样吗……”

文侪蹙起眉头,察觉戚檐松开手去,心念他终于摸够了,幸好现在脑袋顶上没有一对毛耳朵,身后也没九条大尾巴,否则那戚檐定然要赖着死活不走了。

正高兴,哪知戚檐的手忽然伸来捏了他的下巴,骤然将他的脸给抬了起来。文侪正怔然,只顺势抬首,不料撞上的竟是戚檐已近在眼前的眉目。

文侪一愣,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脑袋僵着,脖子梗着。

戚檐本是眼对眼、嘴对嘴贴过来的,可鼻尖将要相碰时却倏地向下偏转了方向,将额头贴去了文侪的额上。

“大哥,你看看我是不是又发烧了?”戚檐的长睫扫过文侪的面庞,可他很快就分开了,只还笑着将两罐安眠药扔给文侪,“喏、你要的药,我自个儿去拿回来了……不过虽给自个儿捎了药,适才实在太伤心,直给哭忘了,都没来得及吃呢。”

文侪瞧着戚檐翻看说明书的模样走神,好一会才醒神来骂了一句

“我靠,你特么吓死我了……”

“怎么了?”戚檐用牙咬碎一颗白药片,咽下去后才偏首笑问,“怕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