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到现在都没点线索!”
“文侪啊……”戚檐面上已然透露出些许脾气,却偏要将语调摆平,阴阳怪气起来,“你真是好懂我。”
“我他妈的能懂你?成天干的什么事,还想我懂你……你问问段礼大哥懂不懂你先吧……”戚檐情绪多变是常态,文侪见状也没去安抚,仅拍拍手失望地离开。
那戚檐清楚文侪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便压下火气,消停下来,装出垂头丧气的憔悴模样往他旁儿去。文侪只觉得那人堵路,将脑袋转了个向,走了。
***
文侪盯住了位于教室前门朝向的那一角落,那地儿摆着一木雕神龛,底座是拿红漆染的。至于文侪为何能笃定那底座不是用红墨泼的,只消站到神龛前便能明白了。
刺鼻的油漆味直窜天灵盖,硬是叫那教室后头忙着搬箱子的戚檐都接连干呕几下。
“嘶……我真要吐了……文哥您也悠着点,油漆闻多了不好,小弟始终牵挂着您呢。”
“人都死了,还能闻出病不成?”戚檐把文侪摆心头,文侪倒是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话碾脚底。
文侪应话时手上动作是一点儿没停,他这人是个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不论入耳多少怪力乱神,皆一视同仁地当作耳旁风。
实话说,他头一回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是因为见了那薛无平。只不过,他还是打心底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东西的存在必有其理。神鬼既不能大肆救人,也不能放纵杀人,那估摸着也没多大本事,不过是与人类有那么丁点的差别。
人类非死即活,他和戚檐俩人现下却不算死也不算活,这样看来,不也可以列入神鬼之列了么,可要说日子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倒也没有,依旧是在给别的什么东西当牛做马。
文侪他生前就因为怀着那么些个大不敬思想,到祠堂给祖宗烧香之际总三心二意没点诚心,这会儿见那不同他沾亲带故的神龛,自然更是满不在乎。
他利索地将手伸入那敞开式的神龛里,从角落翻出一根黑棍。他将那东西在手中搓了搓,摸出个粗糙木柴似的质感。然而在嘀嘀几声后,那“黑棍”里头竟响起了过去收音机卡带时常见的嘶线。
若仔细去看,倒也不难看出来,那玩意通体黢黑,却是雕作人形,脑袋大,腰腹圆,眼鼻嘴反而简单粗暴得多,均略作了一条粗短的的红线。
文侪将长棍翻来覆去地瞧了许久,依旧没弄明白这躺在自己手心里叫唤的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直到那东西里头传出了模糊的人声,他这才意识到这大概是支形制古怪的“录音笔”。
录音笔被他用手紧贴在耳边,出声筒恰是娃娃一张樱桃小口。他细细听,由于音质极差,只能勉强辨出个男人的声音。
他于是将笔更贴近自己的耳,叫那声音振动他的鼓膜。他歪着脑袋,眼神看向另一头,只沉心去听那动静,终于好似听清了那么一点儿,那是个有些愠恼又好似有些委屈的气音
“你、你,你怎能……”
“这到底说的什么……”文侪愤愤骂一句,再一次摁下重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