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铁身一样,打的时候一声没吭,这时候怎么可能说疼。
果然,谢谨秦声音比刚才哑,道:“我没事,时玥不必忧心。”说完垂下眼睫,嘴唇微抿,像竭力忍着疼痛。
裴时玥更揪心了,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一会儿问“要不要扇风,凉点好受吗?”,一会儿问“是不是要吃药?药好了没?”……
最后谢谨秦摇摇头,轻声道:“你先坐,陪我聊聊天就好。”说完他也没有给金玉递眼色,要金玉搬坐凳过来给裴时玥坐的意思。
金玉犹豫着,还是迈出两步,正打算自己去搬,裴时玥就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屁股一撅坐在谢谨秦床沿。
金玉目瞪口呆,裴时玥看见金玉的动作,疑惑道:“你要去哪里?”
金玉手脚僵硬,半晌开口道:“呃…小的去给裴公子沏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玉感觉大公子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赞许。
金玉满怀怪异地倒了两杯茶进来,看见脸上泛红晕的裴公子,以及光着膀子的大公子,终于察觉怪在哪里了!
大公子要盖上被子,唤一声自己就好了,再不济,裴公子现下就在床边呢,一伸手就能盖拉上,大公子怎么…怎么还光着,一点要盖上被子的意思都没有。
金玉不敢多打量,匆匆放下茶就退下了。
谢谨禾自那日跪完祠堂,第二日他哥就告诉他不必再去裴府念书了,他一下子便清闲许多,即便在夏将军府加练个把时辰,回府的时候也还早得很。
“二公子,您来看大公子吗?巧了,裴公子也在屋里呢。”看门的小厮远远就见一袭青白锦衣,来人玉面清俊,身形高大,不是他们那艳冠京城的二公子又是谁。
谢谨禾一路自以为隐秘地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身边也没带人,听见裴时玥在,脸顿时板起来,问:“哦,就他们俩?还有没有人在里边?谁在里边伺候?”
小厮摇摇头,回道:“没呢,二位公子在叙旧,就没让人在里边伺候,二公子就去看看吗?大公子刚上完药呢。”
谢谨禾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转往别处走,道:“兄长既有客我便不打扰了,本公子四处逛逛。”嘴上说着随便逛,脚下却不含糊,直往秉礼阁后院去了。
金玉这厢在厨房教那两个新小厮做活计,乐呵呵看他们俩把活都抢了,正懒洋洋坐在廊下偷懒。
“你日子倒是清闲,用不用叫人再给你沏壶茶?”谢谨禾一过来就看见这个家伙趴在栏杆上,腿上抱了只来路不明脏兮兮的狸奴。
金玉给这幽幽的声音吓一跳,连带着腿上的猫崽也尾巴炸毛,“唰”一下站起来,从金玉腿上跳走,眨眼间就溜没影了。
金玉连忙起身行礼,被谢谨禾按住手,金玉那手刚碰过脏猫,谢谨禾微不可查皱眉,忍不住捻了捻手。
伺候二公子久了,金玉一看就知二公子又开始嫌弃了,他掏出自己的手帕,下意识讨好地给二公子擦手,换来二公子一声“哼”。
谢谨禾嫌弃道:“那狸奴脏得发臭,你还把它当宝一样抱怀里。”
金玉讪讪道:“也没那么脏吧,它就是贪玩儿,小的前两日才给它擦过身。”
金玉也憋屈,那小猫是金玉刚来的时候发现的,应是野猫,那日给金玉撞上了,偷偷从厨房里拿个破碗盛了碗粥喂它,从那以后就常来这找金玉打秋风,只是野性未驯,不亲人,今日好不容易给人抱了,金玉还没上手呢,就给二公子吓跑了。
谢谨禾抢过金玉的手帕,自己用力擦了擦手,冷哼:“你倒是在这快活,这才没几日就和猫都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