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风起。

梧桐叶落在他们交叠的背心。

......

“乐县有许多梧桐。”

“嗯。”

“想外祖了?”

“有点......冬天到了,爹爹和祖父的腿脚都不太灵便。”

“等事情结束了,就回去看看吧。”

“好。”

......

绣鞋踩上翠绿的叶片,鞋尖的镂空银蝶鳞翅翩翩。

还新鲜的叶子,怎么就落下来了。

鞋尖退开,柔白的手拾起梧桐叶,轻轻放在树枝上。

“你这样,风一吹,它还是会掉下来。”

清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江玉卿转身,见是一位梳着垂挂髻的少女。

“也许它会以为自己还在树上。”

江玉卿微笑,少女玲珑可爱,年纪幼于她几岁,她起了打趣的心思。

“......”少女看出她的揶揄,无语地上前,素手轻拂,那片叶子的根茎开始与树枝融合。

江玉卿默默看着,没有说话。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梦里发生什么都不稀奇,对吗?”

“你怎么知......”

少女捂住嘴,有些气恼地跺脚。

江玉卿上前为她理好微乱的额发,“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很急着回去吗?”

“是,有人在等我。”

“谁?”

“我的夫君,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手里的又是什么?”

江玉卿低头,看见空荡荡的手腕,有些不习惯地轻抚。

玉镯碎了,为了护住手里的虎符,她的手腕被人乱步踏过,确实有些疼。

“是......”

见她回答不出来,少女换了一个问题。

“这不是你的东西?”

“不是,是一位老夫人临终所托。”

“虎符怎么会在一个女人手里?”

“不知道......也许是她的夫君给她的。”

“那这位夫君一定很敬重自己的夫人。”

敬重吗?也许吧。太尉府从未缺少过新姨娘,太尉夫人的血是滚烫。

人心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江玉卿将虎符放进袖笼,“我可以回去了吗?”

“为什么这么着急?你看这里,多美。”

少女背着手后退,露出她身后那片烂漫的山花。

江玉卿的眼瞳中,泄进一片锦绣春辉。

好美。

茉莉、海棠、雪菊、冰花。

娇莺、花蝶、游蜂、隐虫。

这里是陈府的花海。

不,远比陈府的花海要繁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