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的书房中,多的是比砚台更值钱的物件,偏偏砚台不见了。

也许拿走砚台之人,便是送砚台之人。

这个人应知晓砚台有毒,故意送给秦延。在他死后,又偷偷拿走砚台。

馀容走时,天色已渐明,几人商议完案情,已是辰时初。

月浮玉查案心切,一见旭日东升,忙吩咐几人出门查案。

孟厌又饿又困,可怜巴巴看着月浮玉,“月大人,我能再睡会吗?我如今是凡人之躯,比不得你们。”

月浮玉看她双眼无神,萎靡不振,不好再让她出府,“行吧,你回房休息,巳时末在前厅等我们。”

好歹能睡一个时辰,孟厌一口答应下来,忙不迭跑回房。

姜杌站在房中,左顾右盼,“我昨日受了伤,也要多躺躺。”

月浮玉回头看他一眼,“快走,你泄露生死簿一事,本官还没找你算账。”

姜杌:“……”他似乎不是地府之人吧?

虽不服气,姜杌仍老实跟在月浮玉身后出了房门。

宰相府问了个遍,一无所获。

因秦延死后,入府吊唁之人甚多。管事只依稀记起,曾看见金桓去过书房。

月浮玉打算去找金桓问问,走之前,他嘱咐崔子玉留下保护孟厌。

姜杌趁两人交谈之际,拐去房中找孟厌。

方一推开门,床上的女子立马翻身。

往日在地府,他一旦惹孟厌生气,她便翻身假寐。非要他哄上半晌,才肯睁开眼睛与他说话。

“生气了?”

无人回他。

“我去地府,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找酆魂殿,可是我爱上了你。”

无人回他。

“我发誓,我真的从未骗过你,我离开地府是形势所迫。”

无人回他。

“孟厌,我不该骗你。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原谅我?”

无人回他。

月浮玉不停在催,姜杌转身离开。阖上门前,他听见有人在说,“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这个主子大度,便原谅你吧。”

姜杌再现身时,容光焕发,大步走在最前面。

月浮玉与顾一歧在后面嘀咕,“不如趁此机会,套套话?”

“行。”

于是这一日,姜杌被一左一右的两人,问个没完没了。

左边的月浮玉:“艳鬼靠吸食阳气修炼。姜杌,你靠什么增进修为?”

姜杌不明所以,脱口而出:“搅乱荒中有源源不断的灵气。”

右边的顾一歧:“既有灵气修炼,姜无雪又为何吞魂?”

姜杌耐着性子与他解释:“无雪吞的都是坏妖之魂,也算为民除害吧。放心,我活了三千年,最懂三界人情世故,从来不做得罪神仙之事。”

月浮玉笑道:“那你为何写信给天庭,说要灭世?”

姜杌背着手,幽幽感叹:“有一年我活腻了,便写信挑衅玉帝,希望他派个神仙把我杀了。”

结果等他入了地府才知,那封信只送到南天门,便被丢进柜中,从此不见天日。

别说玉帝,连收信的官员也未拆开过。

快要接近真相,月浮玉与顾一歧对视一眼,“酆魂殿如此隐秘,你怎么找到的?”

姜杌兀自沉浸在喜悦中,对于两人的问话,不疑有他。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想套我的话?”

月浮玉停下,双手抱于胸前,“你肯不肯说?”

姜杌犹豫许久,留下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等你们翻遍酆都大帝的书,自会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