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留闻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佛图涔进宫苦劝月余无果。连日奔波之下,不幸身染重疾,最后于京州城外一间破庙圆寂。

“土地神听儋耳老祖提过,佛图涔圆寂前,将他所藏的经书万卷,与从诸国得到的六件法器分给六个弟子。望他们顾好自身,继续传扬佛法。”

儋耳老祖得了两千卷经书与一件守神鼓,一路跋山涉水来到少咸山。

见山中寺庙因灭佛令,被原先的僧尼所弃,索性在此住下。每日食野菜,饮甘露,封山避世,埋头苦修。

三十年前,他收下四位弟子,创立太平教。

二十五年前,如今的陈留王朝天子陈留胜下令兴复佛教,之后佛门重开,僧尼开山迎香火。

孟厌听她一说,终于想起来佛图涔是谁,“是常和地藏王菩萨,来地府念佛经的佛图涔,对不对?”

崔子玉:“他每月都来,你没去听吗?”

听一回佛经加两分,地府绩效垫底的小仙,常巴不得佛图涔日日都来。

孟厌不好意思道:“我每回都去,但是躲在角落打盹。”

崔子玉:“。……”

三人聚在房中商议赵远弘爹娘一事。温僖怕雁姑趁他们睡熟,跑出门报信,遂提议道:“今夜我来守,等他们明日回家,我便叫醒你们,如何?”

孟厌一口答应,“行。”

崔子玉不放心温僖,“人间不可动用法术。你身子弱,万一被他们制服,我俩还得费心救你。不如我来守?”

温僖最烦别人瞧不起他,闻言指着孟厌,“你来说,我的身子行不行?”

孟厌指指自己,迷茫地看向二人,“还……行吧。”

他身子行不行,她不知道。反正每回她的身子,是挺不行的。

温僖一再坚持守夜,孟厌赶忙推崔子玉回房,“你别管他,他一贯爱逞能。再说,他精着呢,打不过,不知道喊人吗?”

崔子玉安心回房,孟厌假装陪温僖守了一会,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夜里青雾茫茫,赵家小院静悄悄。耳边风声呼啸,只闻得房中人的梦呓。

温僖坐在窗前,死死盯着院门,偶尔回头骂几句孟厌,“这么能睡,还当什么劳什子神仙。不如早日投胎去做猪,每日从早睡到晚,睡不死你!”

这孟厌,睡之前甜言蜜语,假惺惺说陪他到子时。好话说完不过一刻,立马借口腰痛,手扶着腰躺在床上。还美其名曰,躺在床上看他,别有一番雅趣。

卯时,山上又一声鼓响传来。

远处隐隐有车轮声,温僖打起精神,紧紧盯着窗外。

一盏茶后,一辆马车停在院外。

他小心开门出去,隐在院中角落。片刻,有两个头发花白之人,佝偻着背,推开院门走进对面的厢房。那老妪手中抱着一床被褥,料想两人应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怎么不是?”温僖看着两人,小声自语。说完便转身回房,脱了外袍钻进被窝,搂着孟厌沉沉睡下。

“阿僖,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凶手。”

等孟厌再睁眼时,崔子玉的唇抿成一条线。抱着手立在床前,面色不悦,像要吃人。

“哈哈哈,崔大人,你起的真早。”

“午时三刻了。”

“是吗?”孟厌伸头往外瞧,果然看见天光大亮。她挠挠头,高声抱怨,“温僖也真是的,不知道喊我一声吗?”

崔子玉用手指指她的身后,“你看看后面。”

“后面有什么?”孟厌依言扭头,她的身后,一男子睡得正酣,“温僖,你个没用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