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咳嗽起来,气管里像塞了团消毒棉。
那天他连着参与了九台手术,到最后连持针器都捏不住。
雨停时,西边云层裂开道金缝。
涂腾发现判决书上的字迹已模糊难辨,倒是文件袋内层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上次来扫墓时夹带的。
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有什么东西从口袋滚落。
那颗氧化变色的橘子糖滚到墓碑基座,铝箔纸在积水中泛起细碎的光。
涂腾弯腰去捡时,突然看见混凝土裂缝里钻出株鹅黄色草芽,正在未干的水渍中微微颤动。
……
特训结课测试最后一天。
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浇在废弃工厂的混凝土墙上,空气里漂浮着铁锈与沥青混合的焦灼味道。
“三分钟倒计时。”耳麦里传来周文博冷硬的声音。
安姩能想象他握着对讲机的指节泛白的样子过去两个月,那双手无数次将她摔在格斗垫上。
她半蹲在锈蚀的集装箱后,战术靴碾碎了一块风化的水泥。
“移动靶限时射击,不合格就滚回去重新练。”周文博不紧不慢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