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把我的眼睛捐给他了。”

“从此以后我可以挑选不同的眼睛,虽然我没这么做过。不过我不用再和哥哥一样了。”

“而他。”

“他一定会就此幸运起来的。”

“无比幸运。”

*

月如灯,星如雨。

杨槐喝了不少酒,范书遇倒只是抿了抿。他没有要借酒消愁的心思,也没有想举杯邀明月的壮志豪情。

“杨指挥官,你说你想让新中城更好,想解救这里面的一座一座山,目前我没什么能做的,你好像也不太需要我帮助你,除了游晶那件事。我思来想去,也只能祝你成功。”

范书遇站起身的时候伸手,和杨槐击了个掌:

“祝你变法顺利。”

“一切顺利。”

杨槐一下老泪纵横,他哎哟哎哟地叹了两口气,又重新重重地和范书遇击掌:

“好。”

“一定。”

*

范书遇要回杨槐给他安排的房间的时候,又单独去了房间楼上的天台坐着。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恐高了。

可能不是天生的,而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应激反应。

一路从肺城逃亡到庸城的场景又苦又折磨人,他们没有一滴水,没有粮食,甚至没有氧气瓶,怎么撑过去的,时至今日范书遇回想起来,只觉得是奇迹。

太顽强了。

太不甘心。

范书遇一个人坐在天台上,他不知道等会儿窦章会不会又摸过来找自己。

但此刻,当范书遇再次安静下来后,又有一个他不得不正视的疑惑,跃然纸上。

泪为什么会出现在监察局?为什么他要了陆平渊的命?为什么一直在找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别去镇卫联盟,别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