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景元直接长腿一迈,一只脚踩他身上,居高临下睥睨着,眼神犹如在看一件死物。

他越踩越用力,仿佛在碾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蚂蚁,任朱择坤如何挣扎、哀求,都不曾松下一刻。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别真出什么事啊?”

“谁上去看看啊?人快不行了吧。”

“哎呀快走,别在这待了。”

……

眼看着周围的一句句都不曾扰动李景元分毫,岑涔也不由心生慌乱,别真给人淹死了。

他不安地瞥李景元一眼,再瞥一眼,又瞥一眼。

终于,在朱择坤即将溺死的最后一刻,李景元抬起了脚。

朱择坤立马坐起身,面目涨红,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灰白的头发还在哗啦啦滴水。

跃跃欲试的人群终于推举出了出头鸟,那人见朱择坤坐了起来,已经无碍,便慌慌忙忙地过来,要来扶他起身,

“哎呦呦朱导演没事儿吧,今天的浴缸真是滑呀。”

-

回酒店的车上。

朵朵开车,季云澜在副驾,岑涔和男鬼坐后面。

“对不起,姐不该给你接这个广告”,季云澜面色凝重,连连叹气,似压抑着深深的愧疚。

“没事,姐,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还有件事,一直忘了通知你。”

“关于杨涛的吗?”,岑涔眼神闪烁。

又是这个名字。李景元闷闷不乐地看向窗外。

“对,杨涛临时家里有急事,导演换成了陈缘,刚陈缘不是接了个电话嘛,说是杨涛那边处理完了,听说你已经来了,问拍的怎么样。”

“那……他只问了这些吗?”,岑涔犹豫地开口,心里带了点期许,但又怕希望落空。

季云澜笑笑,“问了,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他想聚聚”,但又像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舒缓而小心,“你可以去吗?”

李景元扭过身来,撇着嘴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岑涔,就差把“我不想你去”几个大字挂在身上了。

“去吧。”

闻此,李景元像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摊仰倒在座椅上,无助地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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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窗外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远处的灯火在雨雾中晕开,朦胧如画。

李景元单膝跪于岑涔床前,长发披散,单手撑脸,眼睛微眯,淡淡地注视着面前的睡颜。

他轻轻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勾成勾子,虚虚划了一下岑涔的鼻梁,好像不够,又一下,嘴角不由挂上了甜蜜的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真可爱。”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还睡得着啊?”

“呼”,李景元长舒一口气,眼神渐渐嗜血。

“他哪只手碰了你?”

“真想给他剁了。”

“你说,把你留在这儿,季云澜能护着你吗?”

“她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护着你?”

“跟我走吧,”

李景元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变得些许沙哑,

“我……我现在是皇帝,我们回去,没人会再欺负你。”

“谁来,朕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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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好梦。

岑涔今夜的梦中来了个小英雄,他牵着岑涔的手,赶跑了所有时常光顾的恶鬼。

打完鬼,小英雄说他饿了,于是,嗖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小的酥。

好香好漂亮的小酥呀,小英雄咬了一口又一口,看的岑涔口水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