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苏晚微笑:“周叔,现在就别想其他,先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婶子顾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以后您不用再奔波在前线,也能多陪陪她和孩子,换一种角度,何尝不是一种弥补。”
多少战士回不了家,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人一旦陷入情绪黑洞只会越陷越深,换一种角度去看待,又是一番新天地。
周胜利心里的石头没有落下,倒让苏晚说的给逗笑了。
“我这一把年纪,反倒让你这个小姑娘给劝导了,小小年纪,一副政委的样子。”
周胜利失笑,这苏晚看着和自家闺女一般大,这想法可够奇特的,说话的口吻倒像是过来人。
现代人接受的信息和知识面远超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和发达的交通,他们的认知相对受限,苏晚年纪虽小,可阅历并不输三四十岁的人。
“哪有,我就是在村里各式各样的家庭情况见多了,我那堂弟少杰就是,父亲为了救人被洪水冲走,留下孤儿寡母,没多久妻子也随他去了,我那堂弟让爷爷奶奶带着,没有一天是吃饱的,现在努力学习年年第一。”
对李少杰周胜利印象深刻,叹了口气,“多谢你啊小晚,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自我放弃的,还有两个孩子和老婆等着我养呢。”
苏晚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但能感受到他平缓的情绪,不由笑了笑。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出门时,撞上了拐角处的周胜男和周忠诚,他们刚从家里回来,手里端着自己煮的面条,还窝了两个鸡蛋,泪眼朦胧没敢进去,毫无防备撞上出来的苏晚,姐弟俩一顿,慌忙擦眼泪,生怕让屋里的父亲瞧见。
苏晚被吓了一跳,没有出声,点了点头,走出一段距离,才和他们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加快脚步离开。
姐弟俩相视一笑,黑暗的心情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有所变化。
父亲的病房里有苏晚给带鸡汤和饭菜,空着肚子的他们便捧着面条缸子在门口吃了起来。
周忠诚由衷感叹:“之前真没看出,苏晚这人挺够意思的。”
“一个人怎样,真得遇到事才能看出,之前都是我们对不起她。”
捧着茶缸子的周胜男抬头,看着苏晚离去的方向心怀愧疚。
周忠诚知道姐姐说的是谁,陷入沉默。
“丞光,你腿不好,我来喂你就行,你躺着!”
另一边病房里,许天娇捧着温热的饭盒,极力阻止贺丞光起身,摁着他,舀起饭盒里的饭菜递送到他嘴边。
苏晚站在门外眼角抽抽。
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苏晚之前就想这世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许天娇低下高抬的头,没成想是贺丞光。
苏晚没有急着阻止,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看着。
眉头拧成死结的贺丞光抬手制止,“我是伤到腿了,手没问题,我能自己吃。”
夺过许天娇手里的饭盒,“你还有工作要忙,我这就不多打扰了,先忙你的。”
愣在原地的许天娇满脸受伤,强势夺过,“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你比天大,再说了,我现在是午休时间,专门来看你的,丞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么讨厌我?”
“还是说你就这么害怕苏晚?”
贺丞光无奈,别过脸,“不是一回事,男女有别,你这样让人看了误会。”
“误会?”
许天娇好笑:“外面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医患之间,什么误会?别嘴硬了,你是害怕苏晚误会吧!”
“是。”
让她意外的是,贺丞光居然干脆利落地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