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令已经让院长亲自操刀了,你还想怎么样!丞光是我的战友,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的,你少说那些话!”
话落,他笑着转向贺丞光,“你周婶她太着急了,说错话,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贺丞光眉头紧锁,捏紧了轮椅,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残,这本该是他的命运,却让周叔被迫承担。
许天娇不满地瞥了眼秦雪妹,“婶子,你这政治觉悟也太低了,好歹是军人家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都是为了国家谁受伤不是受伤?你这话和我们说说也就算了,要让别人听去,反而影响周叔!”
敏感时期要是有心之人用此来大做文章,的确会造成不小的后果。
秦雪妹意难平,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丈夫残废的事实,看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许天娇,秦雪妹更觉得不值,脸色难看。
“周婶也是一时心急,再说了,我们也都不是外人,婶子也是太担心周叔关心则乱,我们都还没结婚,不能和婶子感同身受,她也是为了儿女和这个家的未来担忧。”
苏晚赶忙岔开话题,担心秦雪妹失控,笑着上前挡去许天娇的视线。
周胜利是无私的,作为军嫂的秦雪妹一个人承担全家的责任带大两个孩子,其中的辛苦是未婚女孩难以想象的。
面对丈夫的指责和他人的不理解,秦雪妹只感到愤怒,可苏晚的话一出,让一向要强的她忍不住红了眼,鼻头发酸。
“你们聊,我出去透口气。”
放下手里的抹布,秦雪妹抹了把鼻子,快速出了病房。
苏晚给周胜男使了个眼色,她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丞光,你见到周叔了,他身体没什么大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下床,你也别杵在这里让人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晚回过头劝解。
感到无力的贺丞光点了点头,攥着轮椅的手没有松开,朝着床上故作轻松的周胜利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什么看,你自己都站不起来,好了再来!”
周胜利嫌弃地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苏晚,你们可别再把他推来了,我躺着已经够难受了,还要看见他瘫在轮椅上,快走快走!”
苏晚被逗笑了:“行,我们现在就走,明天我来看您!”
故作轻松的调笑是不想让人担心,在夜半三更,这片天地归于寂静之时,周胜利一个人抱着被子偷偷哭泣,捶着大腿,心痛无助。
躺在地上守夜的周胜男被隐忍的呜咽声吵醒,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看到的便是背对着自己掩面哭泣的父亲。
心脏骤然被一只大手抓紧,喘不过气来,周胜男一脸茫然,从小到大挡在身前那道伟岸的身影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身上还带着孩子气的周胜男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该长大了。
第二天,周胜利乡下的父母连夜赶来,提着大包小包抵达病房看儿子,军区的邻居们也都来了,一波接着一波人。
苏晚路过瞥了眼,哭声一片,便没有进屋打扰,而是回家打饭,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在途中遇到了安幸福,两人简单说了两句一起前往周家病房。
“组织上的安排我不接受,我当了半辈子兵,坐不来办公室,干不来文化人的活儿,我有手有脚干什么都能活,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不接受!”
病房里,周胜利坚决地拒绝了组织安排,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哪怕他们轮番上阵,也铁了心。
见他抵死不从,无可奈何的贺建国让秦雪妹多劝一劝,转头离开。
秦雪妹脸色铁青,强撑着把他们送了出去,在门前低声下气:“领导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大老粗倔牛,说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