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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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披头散发地闯进来,还没看见人就开始破口大骂:“李文寿!你个老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这是个四方布局的茶楼,中间是露天的大花园,被三层楼高的建筑围住,是整个城区最热闹的地方。

花园和楼上多是些达官显贵提前预定的包间,但一楼的大厅普通的百姓也能消费得起,所以这儿总是人潮拥挤。

从沈蓉大声喊叫的那个时刻起就有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望过来,人们都不满足于在位置观看了,好多人都起身跑过来围城一圈,像是沈蓉忠实的士兵一样尾随她到了露天的花园。

李文寿正跟几个老朋友在品茶聊天,听到声音惊吓得手足无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沈蓉闯了进来,抡起胳膊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好像戏剧开场就到了高潮,围观的人一阵阵沸腾惊呼。在海浪似的喧闹里,众人还听得见沈蓉拔高了调子的,仿佛能撕破耳膜般尖锐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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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畜生!你拿我的耳环,拿我的嫁妆去送给外面的狐狸精!你偷我嫁妆!你让大家都听听,都评评理!哪有男人偷自己老婆的嫁妆送给婊子的!啊?你说啊!”

围观的人顿时议论开了,“还有这样卑鄙无耻的事,真是闻所未闻”…“他这算什么男人啊,全天下男人的脸都叫他丢光了”,鄙夷嘲讽的眼神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从四面八方刺过来,李文寿捂着脸,丝绸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后背。

他一双混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嫁妆了!钥匙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吗,你个泼妇!”

“放你娘的屁!”

李文寿脸色涨红的像是猪肝,抬起手大概想打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值得咬牙切齿地收回来,他狠狠一拍桌子,“蠢货!你是让人算计了!钥匙就在你手里,我这几天什么时候上你那儿去过?我拿得到钥匙吗?啊?”

沈蓉浑身一颤,这才猛地想起来,她和大老爷已经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平时也见不到人影……的确是没有机会下手偷钥匙的。

她悲痛欲绝,身体往后一瘫,又凄哀地叫嚎起来。

“在我手里……又…不在……不在了,”沈蓉发出一声悲痛的恸哭,“怎么回事啊,怎么办,都没了……”

“那就是被偷了!赶紧报警!”李文寿也眉头紧锁,恨得咬牙切齿,既然是他老婆的嫁妆那就也是他的东西,他的心疼一点都不亚于沈蓉。

“不用报警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警队的人大步流星地进来,为首的男人穿过层层包围的人群走到最里边儿,对着李家夫妇说道,“的确是被偷了,不过这个贼,你们都认识。”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同时恶狠狠地喊叫出来:“是谁!”

“你们的亲儿子,李齐。他已经承认了,在核桃酥饼里下了迷药,趁你睡着的时候偷了钥匙,把你的嫁妆都偷去还了赌债。”

仿佛五雷轰顶。

沈蓉披头散发的样子本就像极了疯子,听完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更是扭曲,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小孩子,看到她的脸都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旁边的家长连忙紧紧捂住他们的眼睛。

“迷药……下了迷药……”沈蓉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泪水接连不断地向下滚落,在她脸上淌出了两条悲伤的长河,“偷了钥匙……还……还赌债?”

“对。他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大笔钱,把手里的商铺和地契全都抵押了还不够。估计得把你们家的宅子卖了,才能凑得上数。”他慢条斯理道,“如果实在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