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璋脸色一寒,冷声道:“别套近乎,从实招来!你到底为何行偷窃之举!”

要是说不出个好坏,他宁愿一剑捅死这个祸害,也免得日后被人提起,无妄真人的弟子是个偷儿!

牧封川后心一凉,指尖到耳后一片刺麻,他察觉不到晏璋的杀机,第六感却给出警示。

不敢耽搁,牧封川忙组织好语言,从白屋城外,到今日出手,前因后果,交代得明明白白。

他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报复完全合情合理,手段并不是重点。

之前牧封川还想着随意说说,把人糊弄过去得了,现在仔细一打量,嘿,这绝不是能够愚弄的对象,与其弄巧成拙,不如实话实说。

他甚至没有回避自己的冲动。

牧封川道:“我明白,若在迎宾归门口,后退一步,又或者在闻风阁门前多解释两句,或许闹不到现在地步。可事情已经发生,我这边付出代价,他们却没有,我想讨个公道,莫非错了吗?”

少年鼓起脸颊,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眸,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一丝不甘。

“或许阁下瞧不起我的手段,可我只有这点儿实力,只能用这种方法。”

摊开双手,看着手心掌纹,牧封川自嘲道:“我也想堂堂正正教训他们,想当面跟他们掰扯明白,结果……怪我太弱,实力不够,要是我能比他们强……”

袅袅余音消失在空气,屋内一时归于寂静。

牧封川双拳紧握,微垂下颌,胸膛剧烈起伏,好似强忍悲愤。

如何不悲愤呢?

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还没有经历过足够的挫折,没有磨去心中的傲气,想要报复,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唯一隐瞒的,不过是,自己芯子已经不再年少了。

所以,他的行动经过了深思熟虑,并非完全冲动,若不是对方插手,自己很可能一开始就不会被发现,更无需解释。

还是实力太弱,命中带衰。

被认为是“衰”的晏璋眼眸一闪。

他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或许是梦中影像留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听了方才一番话,他才陡然察觉,牧封川容貌的确有所改变。

神情更相差甚远。

不过,即便如此,自己初至白屋城,依旧第一时间确认目标,也不知该说眼神太好,还是执念过深。

尤其,当时他惊于牧封川行为,不管不顾现身相见,若非提前变幻形貌,日后还真不好办。

难道要他以真实身份求这小子拜自己为师吗?

简直荒谬!

晏璋周身温度瞬间下降,冻得牧封川一个寒颤。

怎么回事,我的说辞没问题啊。

牧封川心中打鼓,恨不得有个读心术,看看对方到底发什么疯。

话说修士大部分都活得挺长久,人一直不死,难免生病,他不会真遇到个神经病吧!

他百爪挠心,面上还依旧维持在三分倔强、三分不服、三分愤恨与一分怯惧的状态。

以牧封川的年纪,即便遭遇强者压制,也不可能真正表现出心服口服,否则容易显得虚假。

提心吊胆了半天,终于,对面说了四个字。

“狡诈多端。”

什么意思!

牧封川眼睛一瞪,大兄弟,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不觉得,整件事中,明明是我最冤吗!

他刚想出言抗议,晏璋漆黑的眼眸扫过来,牧封川头一缩,牙关咬紧,却听对方又道:“也算情有可原。”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

牧封川把呵呵吞回肚子,气得声音都变了,飞速道:“既然阁下已经知晓,我也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