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他手背上融化，他看着飘落的雪花发呆。想了想，他摸出打火机，廉价打火机的火苗被风吹灭。他用手拢住打火机，低头点烟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楼下仰着头的苏禀。

苏禀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头顶和身上落满了雪，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苏禀俊美的脸冻得通红，就这样仰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虞念安狠狠抽了一口烟，看着苏禀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羽绒服，他心底再次涌上强烈的恨。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因为有钱就可以这样肆意玩弄自己的人生。

虞念安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关上窗户，打开电脑。

或许是触底反弹，他心底反而生出一些勇气来。

他不甘心。他不要就这样过一生。他不愿意屈服。

怎么才能赚钱，怎么才能赚钱，怎么才能赚钱。

虞念安请了一天假。

他漫无目的地浏览网站，突然发现这段时间黑客群里的朋友不停在他曾经的帖子下留言，从一开始问他去哪了，到后面说有急事要联系他。

犹豫之后，虞念安建了个小号，重新加进群里。

他一进群自报家门，群里就炸了锅。

代码の神：安子你去哪了？！怎么突然退群！！！

人定胜天：我靠我靠你那天吓我们一跳！

这时，一直给他留言的那个叫初醒的人加了他好友，上来第一句就是：“安子，记得我们攻击国外网站时你写的木马程序吗？”

虞念安微愣，回复：“怎么了？”

初醒：“暗网有人买。”

“？”虞念安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初醒：“当然是真的了，可是那时候谁都联系不上你。”

安：“可是……怎么交易？”

初醒：“比特币。”

初醒：“价格哥哥都帮你谈好了！就等你同意！”

虞念安上网查了比特币，对方出的价，按现在的汇率换成人民币竟然能有几万。

那一整天，虞念安的脑子都是懵的。一直到交易成功，他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自己花费一星期写的代码竟然能卖几万块钱。

看着虚拟账户上的余额，虞念安手抖着点了根烟。他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忍不住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真的有希望。这一点微弱的希望就足以让黯淡绝望的他死灰复燃。

他哭得厉害，干脆趴在桌子上将头埋进臂弯里流泪实在有太多的委屈压在心底。直到烟燃尽烫到手指了他才反应过来，丢掉手中的烟头。

他擦干脸上的泪，对着电脑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做个开源的网站。

＊

“康复的很好呢。”医生合上病历本，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还是很有希望，这次如果病情稳定下来，近几年好好养着，应该都不会复发了。”

闻言，虞妈妈和虞念安都松了口气，只有站在一边的苏禀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苏禀想，如果虞妈妈的病好了，该用什么留住虞念安呢？

许多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但苏禀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在出医生办公室时微笑着上前主动给虞妈妈拎包。

拿包的时候他的手蹭到了虞念安的手背，虞念安反应很大地退后了一步，苏禀心中一沉，却又看见虞念安勉强对他挤出一个微笑，说：“谢谢你。”

“是啊，”一旁的虞妈妈没看到虞念安的神情，笑着接话道：“都说不用你来，你还非要一起来。今晚来阿姨家一起吃饭吧？”

苏禀看了一眼虞妈妈身后的虞念安，看见对方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