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安果断地再次挂掉电话。
正当他操作手机准备将这个号码拉黑时,一条带图片的短信发了过来。
虞念安手指犹豫了一瞬,点开了图片。
白皙却沾满了血的手掌,掌心握着的玻璃碎片,和脚下破碎的啤酒瓶。
电话再次打来,这次,虞念安立刻接了。
电话那边,苏禀虚弱的声音响起。
“虞念安,我可能要死了。”
虞念安浑身竖起寒毛来,他深吸两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你在哪?”
酒店的房间门是虚掩的,虞念安推开门的时候,苏禀正瘫坐在地上,靠着墙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他身上昂贵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也被抓乱了,他裸着脚,脚上扎了几块玻璃碎片,仍在往外渗血,地毯上已经被蹭了好几摊暗红。垂落在地毯上的左手手腕也都是血,不远处碎了几个啤酒瓶,满地的玻璃碎片。
听见开门的声音,苏禀喝酒的动作停住了。他将酒瓶缓缓放下,仰头对门口的虞念安笑:“你来了。”
苏禀一直是得体的、容光焕发的。虞念安没见过这样狼狈萎靡的苏禀。他深吸口气,有些颤栗地说:“起来,跟我去医院。”
苏禀摇摇头,醉醺醺地对他笑:“看,你还是在意我的,所以才怕我死掉,对不对?”
“……”虞念安冷着脸快速走进屋里,附身去握苏禀的胳膊:“起来。”
“我没割腕。”苏禀仰头痴痴地看他:“酒瓶碎了,扎了一脚的血,我就从脚上的伤口蹭了点血,想看你会不会来。”
虞念安的手僵住,立即放开了苏禀的胳膊。
苏禀却反手抓住虞念安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柔声说:“真好。这次我流血的时候,你没有抛下我。”他手上的血沾到他手背上,他轻声问:“上次为什么选凌枫不选我呢?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而我只是过客,是吗?”
虞念安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他,反问:“苏禀,耍我很好玩吗?”
苏禀没有回答他,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得,转头看向屋内,问道:“记得这里吗?我们开始的地方。看,那是我为你准备的玫瑰花瓣和糖。”
“记得。”虞念安冷漠道:“每一次来这里,我都觉得恶心。”他甩开苏禀的手,直起腰来,刚要抬脚离开,就听见苏禀说:“对了,凌枫疯了。”
虞念安身体僵了下。
“我为了找你,去了他家,看到他被关在屋子里,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胳膊上脸上都是疤。他好像很恨自己。”
虞念安的手无声抽搐起来。
苏禀仰头问他:“听到这个,你会觉得解气,还是心疼呢?”
虞念安深吸口气,道:“与我无关。”
“你撒谎,你心疼了。”苏禀凄凄地笑一声,仰头灌了口酒,又问他:“如果我也疯掉了,你会像心疼他一样心疼我吗?”
“你会疯吗?”虞念安低头看他,轻声道:“苏禀,如果不是我之前就认识你,还真要以为你是个情种了呢。”
苏禀心口一窒,他怔愣地说:“原来你一直都没有信过我。”
“呵,你不会是演深情演过了头,连自己都骗进去了吧。”虞念安冷漠地讥讽道:“是你说要玩玩的,若是你当真了,也太可笑了。”
苏禀身体颤得厉害,五脏六肺都在痛,他喃喃道:“你好残忍。”
虞念安笑了,他在苏禀身前蹲下身,挽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都是自残留下的疤,触目惊心。虞念安问苏禀:“凌枫的疤,比这还多吗?”
胳膊上最显眼的是手腕上的疤,有七八条,有的仍是深红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