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云身形一愣,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小老板,结结实实地撞进微粉的眼眸里,那人弯翘的睫毛颤动。

“不愿意?”

洗完澡后清醒一些的司盛,对着镜子看了后背,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跟没吃过似的,抓着他吃个没完,这会让他帮他擦个头发,都一脸不情愿。

司盛面上无波心里烦躁地伸手要去抓干毛巾,毛巾就先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巨大的阴影罩过来,同样的薰衣草味气带着热气从身后涌过来。

宽大的手带着粗糙的毛巾裹住他的头皮,力道不轻不重,比昨晚小心翼翼许多。

司盛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路过院子的蚂蚁身上,成群结队的蚂蚁形成长长的一队,队伍的尽头是合力把食物往巢穴搬的大群。

聪明又愚蠢。

费那么大劲做什么,他等着食物自己上门。

头上的手停了下来,毛巾撤了开,李廷云抬手蹭掉额汗,视线无法离开那片粉白的脖颈,他咽下一口唾沫,喉中还是干燥。

“好了。”

司盛收回视线,落在鹅黄色的拖鞋上面,脚趾顺着他的心意动了动。

他慢悠悠地往后一倒,肩膀靠上李廷云坚实的胸膛,腿抬起来,湿淋淋的脚趾落在空中,语气稀疏平常地重复,“湿的。”

随着他的抬腿,运动短裤向上翻折,大片沾着色气痕迹的皮肉暴露无遗,经过热水的冲刷之后,白的更白,红的更红,青的更青,跟一盘珍馐似的。

光是颜色就叫人垂涎欲滴,更别说身后的人已经细细尝过了。

还食髓知味。

好半晌,李廷云抬手撑住小老板的后背,将人扶稳,屈了那不值钱的膝盖,捏住小老板湿淋淋的脚趾,连头都不敢抬。

一个又一个,擦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刚炒完了两个菜的老李头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蹲着给人细细擦脚的儿子,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搓了搓,心里长叹一口气。

怎么跟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老婆坐在他的怀里,脏兮兮的脚差点踩在他脸上,他依旧面不改色的捧着亲两口。

唉,戒了三十年的烟,突然想抽了。

.

四方的餐桌上,终于迎来了第三个人。

老李头布置了三个碗三双筷子,想了想,又拿了三双筷子放在每个人跟前。

也不知道这些富贵人家,会不会嫌弃他们这些小市民不用公筷。

“司老板,您吃。”老李头笑眯眯地指着菜,“老头子手艺一般,您将就将就。”

“李叔,您叫我小盛就好。”老李头抓着筷子迟迟不下筷,司盛只好先下了筷子。

老李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哪敢啊。

手又痒了,想给儿子两下。

“好,好。”老李头愧疚地点头。

埋头痛吃了一会,老李头就借着吃饱了的借口溜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店也不开了,跑麻将馆里打麻将消遣去了。

坚硬的板凳怎么坐怎么不对劲,司盛的坐姿一分钟变化了八遍,依旧不舒服,他拧着眉头,搁下筷子,饭也不想吃了。

李廷云眼睛没离开过司盛,从身后掏出两块软垫,脸还是红的,“坐吗?”

做?吗?

司盛脑子白了一秒,启唇欲骂,眼神直直对上李廷云手里两块绵软的垫子,他把张口的嘴闭上,扶着桌子站起来。

软垫垫着以后,司盛总算可以把脑子集中在吃上面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只喝了一碗粥,早饿得不行。

四碗素菜、一碗豆腐飘圆汤几乎不见荤腥,味道却好,皮蛋瘦肉粥也是做的鲜香勾人。

司盛捏着勺子往嘴里送,修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