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2 / 2)

徐应白那时想,这样?他至少?能有一技之长?,懂得如何在深宫或者是乱世中自保。

少?年一天一天地成长?起来,徐应白也?一天一天地衰弱下来。

繁杂的事务耗光了他的精力,他开始频繁地生?病。

付凌疑三天两头就要跑去请陈岁过来给徐应白诊脉,陈岁每来一次,眉头都要比上一次皱得更深。

猝然的昏迷和?咳血已经是常事,付凌疑对于应付这些事情也?越来越娴熟,照顾起徐应白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到了徐应白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徐应白到底想要什么。

他甚至还?因?为徐应白的一句玩笑话去学了按穴,也?曾试着问过徐应白到底是什么病,但徐应白三缄其口,一句话也?不肯和?付凌疑透露,被问得多了干脆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付凌疑只好尽其所能去守着徐应白,但不管他如何做,如何小心地照顾,徐应白的病仍旧不可避免地日益加重。

他咳血,昏迷,病得重的时候整个人都神?志不清,整夜整夜地在咳嗽,有时还?会哭,眼泪沾湿狐裘和?发硬的枕头,嘴里低低地念着阿娘、师父和?一些听不清的人名。

他说他想回家。

付凌疑原以为像徐应白这样?冷硬的人,不会难过,也?不会有弱点,像庙里供奉的金身像一样?,几乎无坚不摧,就算病了,也?能面不改色地处理所有事情。

可深更半夜,他跪在徐应白床边,小心地替徐应白拭去眼角的泪水时,却被徐应白的眼泪烫得指尖发疼。

再怎么样?……徐应白也?只是万丈红尘俗世中的一个人而已,他又不是真的天上仙,石塑佛,怎么会没有喜怒哀乐呢?

但等到徐应白清醒之后,付凌疑发现,他又变回那个从容不迫,喜怒不形于色的徐太尉了。

南渡路途漫漫,他们从冬末走到暮春,原野上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付凌疑站在徐应白身后,后者沉默地看着苍茫的山川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