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枯骨满地。
那天,付凌疑看见徐应白编了两只草蝴蝶,一只放在草丛里面,还?有一只拍在了自己的心口。
付凌疑觉得自己的心随之震荡了一下。
而当天晚上,徐应白就病了。
那是在深更半夜,他坐在马车里,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脊背都因?此绷紧弓起,付凌疑被他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胆寒,刚起身就听见徐应白虚弱而沙哑的声音:“水……”
付凌疑连忙去拿马车里放着的水壶,摇了两下发现水已经没了。
他立刻把?水壶往外递给随行的仆役,焦急道:“去找点水!快!”
而后付凌疑一转头,看见徐应白摇摇晃晃就要栽下来了!
付凌疑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张开了手?臂。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住徐应白,几乎将徐应白整个人笼罩进怀中。
他能感受到徐应白单薄的骨肉,一阵兰花香气和?清苦药香混杂的味道随之撞进付凌疑怀中,他一手?牢牢搂住徐应白的身体,一手?托起徐应白的脸。
“徐应白……徐应白!!!”
徐应白的目光几乎要涣散,因?为付凌疑着急地喊声聚拢了一瞬,而后他咳嗽了一声,头无力地垂靠在付凌疑的掌心。
“水……我渴……”
仆役还?没有回来,付凌疑心一横,掏出短匕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温热的鲜血涌出来,付凌疑把?掌心汇聚的鲜血送到徐应白嘴边,小心地喂下去。
良久,徐应白终于不再吞咽,枯槁的唇瓣和?苍白的脸还?沾着付凌疑的血,付凌疑深吸一口气,找了张帕子仔细地把?徐应白脸上沾的血擦掉。
沾着实?在是刺眼,就好像这个人真的要死了一样?。
“没事了……”他小声对徐应白说,“睡吧,我守着你。”
徐应白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今夜……今夜对不住了,咳咳……多、多谢你。”
付凌疑一愣,眼眶被逼得通红。
他尝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摧肝断肠的味道。
应白(完)
南渡的最后?十几日, 他们行至江河。准备走水路前往江南。
那些日子里面,徐应白的精神还算不错。付凌疑甚至有种徐应白?已?经逐渐好起来的感觉。可是事实却与此恰恰相反。
那时徐应白的药已经换过无数次,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陈岁便?依照徐应白?的意?思?改掉了方?子, 如今药方起到的作用只有止点痛。
船只摇晃, 偶尔徐应白?觉得头晕,就会同身边的付凌疑说话,以此维持自己的清醒。
付凌疑跪在徐应白?身边,一边回答,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应白?, 时刻关注徐应白?的身体状况。
“你为什么叫凌疑?”徐应白?放下笔, 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开口问道, “你父母给你起凌字应当是取高远之意?,那疑字……”
徐应白?顿了顿, 温声道:“是想?让你聪慧机智的意?思?么?总不能取猜忌怀疑之意?吧。”
付凌疑摇了摇脑袋:“没有这么复杂。”
“我兄长叫凌云,我娘怀我的时候, 把脉的大?夫说我是个女娃, ”兴许提到父母兄弟, 付凌疑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些, “我爹给未出世的我取名叫付凝, 希望我稳重端庄, 柔美大?方?,后?来生出来发现是个小子, 我爹娘就让我兄长替我取一个, 我兄长那时识字不多,人又随性, 他干脆将凝字两点?去掉,再凑上自己的凌字,给我取名付凌疑。”
徐应白?闻言静静地看了付凌疑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