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岂是没有真本事的人。

“是。”李杜若坦诚道,“从李府被抄家后,他便不再用正眼看我,只是碍于维持坊间那副‘端方君子’的名声才一直没有将我休掉罢了。”

崇乐二十年,大胤发生一起全国大范围的春闱舞弊案,各大考场接连爆发弊案,先帝震怒。

彼时的太子太师李崇,被指控收受贿赂,泄露大量考题,引发众怒。不少学子上街游行,围堵在贡院门口,势要一个说法。

李崇德高望重,朝中亦有不少人为其说话,认为定是有人栽赃诬陷。然而最后大街小巷皆是他亲笔书写的考题纲要,证据确凿,实在难以抵赖!

先帝怒火中烧,以雷霆手段整肃科考。

李崇面对如此铁证,无处辩驳,最终在牢狱中自刎而亡。而李府上上下下,男的流放,女眷全部充 入教坊。李杜若因早早出嫁,且为侯府夫人,有诰命在身,这才逃过一劫。

其他涉案相关人员,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整个长安城俨然成为了刑场,数百人因此丧命,血流成河。

最后这场震惊全国上下的春闱舞弊案,是在无数人的血腥与悲鸣中被记录史册。

李杜若虽然幸免于难,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身为李家女,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永平侯当初看中她的才气与家世将她娶进府里,自然也会因为她娘家丑闻而对她从此不闻不问。

陆怀砚问道:“夫人难道不好奇,我从永平侯府的账簿里查到了什么?”

李杜若被他问得一怔,僵硬地笑了一下:“府里的事情,我一介女流也说不上话,便也不多打听了吧。”

两人又静坐许久,杜崇泽被人带了上来。

杜崇泽起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到看到上方端坐的母亲时,立马挣扎起来。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认的也认了,你们现在把我阿娘叫来大理寺是想做什么!”

陆怀砚示意两人将他松开。

李杜若这才看清了,他的手上,脚上都被镣铐紧紧地锁着,原本垂顺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就连身上的绫罗绸缎,也被换成了囚服。

李杜若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上前将人拥入怀里。

“孩子”

杜崇泽强行扯出一个笑容:“阿娘,我没事,你快些回府去,我很快就能回来陪你了。”

陆怀砚笑了一声:“世子怕不是忘了,杀了人,可是要偿命的。”

李杜若满脸惊恐地望向他,连声音也有些发颤:“大、大人......你说泽儿,杀了人?”

杜崇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他为何把这事告知阿娘。眼下见她真的担惊受怕起来,忙安慰道:“阿娘,大人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敢杀人。”

陆怀砚步步紧逼:“怎么不敢?世子可是亲口认下了,还有院子里那两具尸体总做不得假。”

听到这话,李杜若再也忍受不住,腿一软,径直跌坐在地。

……

待她心情平复后,深深地看了杜崇泽一眼。

这一眼里,没有半分怒气,只有对孩子的怜爱之色。

李杜若将身上的大氅脱下,轻叹一声:“泽儿都是为了我......”

身上早已结痂的伤痕,与兰香院的女妓们如出一辙。只不过方才她的衣着遮掩,这才竟一时没有发现。

这,这这这......她贵为永平侯夫人,这身上的伤痕除了永平侯干的,还能有谁!

当时李府被抄家后,永平侯对着她是越发的不耐,有时候甚至比对待下人还不如。

待他后来认识了胡四,手中开始有了这些新研制出来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