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不靠谁都是别人定的规矩。”袁姿温声细语打断,整理衣襟,“既要成事,借谁的势,仗谁的威,都是谋局。只要事情做成,你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自然困不住你。”

她柔柔看他一眼:“男人靠女人,女人傍男人,互惠互利罢了,只有庸人懦夫才如此在意。阿琛,往上爬这条路不易,你要是连这些都放在眼里,枷锁一定会套住你。”

袁正松大概是觉得说太过,低声提醒:“妈。”

袁姿眼珠不错:“阿琛。”

舱顶的灯泡昏暗,瓦数不高,暗幽幽地笼罩。他身体隐在半边阴影里,背靠椅背,长腿微微交叠,半晌没有声音。

栾琛眯了眯眼,良久嗯一声:“多谢姑姑提醒。”

袁姿点到即止,弯了弯唇:“我和正松先出去,你要是还有话叙,尽快。”

栾琛不吭声,染着香味的裙摆绕开一个圈,从甲板飘荡而过。

船舱里,无比安静。

月色凄清地挂在床头,也在他眼里染了抹淡淡颜色。

他起身过来,身上的绳索缠绕得很近,栾琛低眸解开:“饿吗,想吃东西吗?”

云挽红着眼圈别开眼,不说话,也不想看他眼睛。

他垂首,床头有水盆,里面装着淡水,他沾了点,将口袋方巾打湿,慢慢擦她被磨红的手腕。

栾琛说:“难以接受吗,现在。”

伤口变成淡淡粉色,他手指顿了顿,眼神落在上面:“我一会让人送饭过来,你现在可以对我有情绪,只是再有情绪,饭总还是要吃。”

她还是别过头,不吭声。清亮的泪从眼眶里滑出来。

栾琛静静道:“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