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清秀,笔划婉约。

每一笔落下,仿佛对他存在记忆的那一年,就被涂抹,雨打风吹去。

她写了十四笔,认识他十四年。

每一年其实她都曾经万般期待,她从没有说过,初中他们就是一个学校,他在高中艺术节唱过的歌,其实初中她就听过一遍。

她跟着他考上一中,考上很好的大学,后来又毕业来到他在的城市。

十四年了,她今年二十七岁。

人生一大半的时间,都这样静悄悄地湮灭了。

可是到最后,她所拥有的,仅仅也只剩下自己而已。

第40章 “你真敢碰她!我废了你!”

云挽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 她临时过来,带的行李本就不多,都是她自己的一些衣物, 除此以外,也就没有其他的了。

她将衣服叠起收好, 又将卧室整理一遍。

这套庭院的钥匙,她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还有陆承风给她的卡。

下面整整齐齐,压着他拟定的所有文件,她都签好了字。

重新复看检查, 每一份, 都确认无误。

那之后,她就像是彻底失掉了力气,曲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沉默发呆了很久。

直到夜幕笼罩,她才提起行李,将卧室门轻轻带上。

东仔晚间不在庭院住。

她这半个月情绪不好,怀孕也多困倦,东仔不影响她休息, 总是会把饭菜做好,放在厨房。她愿意下来吃了,就自己热一热。

她今夜走后, 可能要过段时间, 他才会发觉。

云挽暂时将行李寄存在了一家酒店, 她肚子大了, 这时候回家,家里老人看到, 只会担心。

她也想过回南京,找梁西岭。只是想着梁西岭不久后也要来泉城,他有公务在身,她现在和他说离婚的事,他必定会受影响,因此这个打算也暂时搁置。

她准备先找间宾馆住下。

等梁西岭结束这边的事务,她再和他一道回去,两个人共同商量孩子的事。

这件事她倒是告诉了栾琛。

其实不是有意要透露,只是云挽想将寄存的两只小碗带走,那是她做给孩子的东西,她想带回去。

然而柜台的姓名,当时填的是栾琛。

她发消息和他说这件事,栾琛很忙,并没及时回。

过了半个小时,他忽然电话打进来:“是不是出事了?”

云挽愣愣垂眼:“没有。”

他声音沉厚带着焦急:“别撒谎,你突然要把碗带走。”他停顿,“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话没说得那么明显,然而两个人都明白。

云挽低头,沉默片刻:“我打算和他离婚了。”

那头突如其来的沉默。

片刻后,栾琛说:“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夫妻到头来分开,一拍两散,除了那些显而易见的原因,还能是为什么。

她说:“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原因,我们,原本感情就不是很稳定,结婚三年,我有点累了,就想分开了。”

她没有说得太细,然而栾琛一听就明白:“是他的问题是吗。”

云挽微微愣了愣:“没有,两个人都有问题吧。抱歉,我不是很想提这件事。”

栾琛哑声:“好,那你现在哪里,我送过来。”

“太麻烦了,我打车去就……”

“不麻烦,挽挽。”他声音分外低沉,透着沙哑,“你就答应我这一次。”

云挽也不好再拒绝,只得同意,将酒店地址告诉了栾琛。

栾琛来得很快。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