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说梦话了,好像喊:“哥哥。”

又好像喊过几次他名字。

她感到他身体陡然僵直,淡淡嗯。

紧接着忽然翻了个身,将她按在怀里,有些温柔地吻她,边吻边拍着她背,像哄小孩那样哄她:“乖,好好睡觉,明天就不难受了。”

他很少说这样温情的话。

云挽在病里听到,眼睛也像发汗,薄薄湿了。

她这场发烧来势汹汹,让她整个人都虚脱一层。

陆承风在家陪了她两天,到了第三天傍晚,她烧退得差不多了。

就是人还是蔫蔫的,没有精神。

他在家这段时间,记忆好像倒退,回到还在润州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住在他那边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她做饭,他会帮着打下手。

没有别人。

就连时间都好像走得很慢。

只是明明没过去多久,她再想起来,却遥远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陆承风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喂药:“会烫,吹一吹喝。”

她虚弱抬起眼睛,看着他刚硬的下巴,他也和栾琛一样,几天而已,就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睛憔悴。

她没喝。

然而却鬼使神差,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下巴。

陆承风攥住她手腕:“做什么。”

那是她几天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她说:“你都有胡子了。”

他低声:“嫌?”

她点点头。

“我一会刮了。”他把药碗送到她嘴边,“把药喝了,凉了再喝不好。”

云挽没说什么,捧着药碗,小口小口把药全部喝掉。

挺苦的,她沉默着,把碗还回去。

他垂眼看她片刻,蓦地俯身,在她唇瓣吸吮了几秒,最后离开说:“好苦。”

大概是以为这场病拉近了距离,她和他讲话,算是关系缓和。

陆承风送了碗去楼下,再回来时,翻身躺在她身边,温声说:“之前一直忙,都没时间陪你,现在事情可以松一松,我带你出去住几天?”

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僵硬地嗯了一声。

声音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他黑漆漆的瞳看着她:“滨海有小渔村,我们去那里住,好不好?这次住完回来,再过不久,我们就回沪。还像以前那样,你不要和我闹别扭了。”

说完,他伸手,把她轻轻抱在怀里。掌心箍着后脑,让她脸颊靠着他胸膛,他嘴唇抵着她发顶。

云挽还是愣愣地:“嗯。”

可是她想,怎么可能呢。

人怎么还能变得像以前一样,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她太挣扎了。

她也曾经试图狂追往昔的记忆,她比他更早就想修复两个人的关系,然而徒劳奈何。

*

他说的小渔村,离泉城市区有段距离,云挽犯困,上了车就开始睡觉。

她最近尤其困,好像又回到了刚怀孕的时候。

小渔村位置偏僻安静,靠近海边,村子的建构,其实和苏南农村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更多是矮房,石屋。

那天去,行李是他收拾的,他换了辆最普通的黑色商务车,低调不惹眼,没有开进村口,夜晚停在小路上,就离开了。

陆承风掌心拂过她的发:“我们很快就到了。”

她木木地点头。

只是到地方后,云挽看着眼前的房子,有些茫然。她原以为陆承风来小渔村,不过是为了放松心情。

带她来,也只是占有欲作祟,既想缓和关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