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永安帝森冷的目光,
“你就不好奇我今日为何会来见你吗?总不能是因着你我二人之间那点聊胜于无的虚伪父女情吧?”
夏日的辉光透过菱花的窗棂照在她脸上,此消彼长般压住了半月眼里惯常的温煦,郁棠款款向后退了一步,眸光沉沉地望向了墙壁之上徐玉儿的画像。
永安帝意有所感地转首侧目,察觉到她视线的落点,当即便阴恻恻地拧紧了眉头。
“你要做什么?”
他骤然直起了身躯,衣冠之上珠玉撞动,应时发出两声急促的脆响。
“我要做什么?”
郁棠眨了眨眼,眼眶已经有些发红,
“我自然,是要带我娘亲走啊。”
她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顶着永安帝意欲将人千刀万剐的凛冽目光,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身后徐玉儿的画像。
她早就看过了,那画纸也不知使用了何种法子嵌在墙壁里,单纯地挂取根本无法剥离,郁棠提着裙摆站上圆杌,双手紧持利刃,刀锋向下,就这么决绝又坚执地剥离起了那面墙壁。
壁砖强固,郁棠紧咬牙关,颇为吃力地将匕首插入墙壁之中,动作间尘土簌簌扑落,伴随着永安帝怒恐的呵斥坠在地上。
“住手,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朕住手!”
永安帝惊慌失色,方才阴冷的淡然再瞧不见,他双目圆瞠,几近于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你个混账!朕要杀了你,朕要亲手杀了你!”
明黄的袖摆发疯般扫过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永安帝仓促握起一柄裁纸刀,尤要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
咔啦
脚踝上二指粗的铁链随之作响,死死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永安帝吼得嗓音嘶哑,郁棠的腕子也酸软得再无力气,她才终于将墙壁之上徐玉儿的画像完整地剥离下来。
郁棠将画像紧紧抱在怀里,敛裙下凳时脚下一软,颇为丢脸地摔到了地上;另一侧的永安帝望着墙面之上空荡荡的缺口,几乎与她同时颓然倒地,龙衮的下摆沾满墨汁,其上龙首皱皱巴巴,再不复往日天威。
枝头的夏蝉拉长嗓子叫了两声,郁棠细.喘着爬起身来,冷冷瞧了永安帝一眼,提步就要离去……
“阿棠!”
永安帝却在这时突然出声叫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