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她先回答八妹的问题。
“呵呵......”八妹笑了出来,“扯谎。”
柳回笙一凛,虽然她经常戳穿别人的谎言,但位置调换,作为说谎者被戳穿的时候,滋味确实不好受。
“我怎么扯谎了?”
她反问。
八妹灌了一口酒,端着杯子,把杯底的酒液晃了两下:
“你身上没有那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下,八妹不答反问:“知道长期出来卖的,跟你这种,有什么不一样么?”
柳回笙没说话,坐到自己的床位跟八妹的床位面朝面对着。
八妹往椅子上一靠,头顶的白炽灯光线昏黄,交界线刚好横切鼻梁,将她的脸切割成上下阴阳两部分。有种身体坠入地狱,眼睛却仍在凡间的割裂感。
“妹妹,算我多嘴,劝你一句。”
她说着话,像极一个身陷漩涡的人告诫岸上的行者,本该风尘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悲悯,宽松的灰色睡裙赫然变成袈裟:
“要是刚开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干久了,就回不去了。”
底层社会的稻草苦行僧这是柳回笙对八妹的第一印象。
八妹的生意一般,怕被抓,不敢张扬,又没有挂靠夜店,客人有一个算一个。刚去的那两天,她几乎在宿舍躺着,白天睡觉,晚上出门转悠。有一天彻夜未归,第二天说,是运气好碰到个客人,就去他家里了。
在窗口盯了两个整天,整个筒子楼里的人看了个七七八八,笔记本上的数字写了又划,划了又写,还是没找到跟侧写吻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