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脑袋上一秒对应的墙壁被子弹击中,瓦砾四溅。欧阳镜持枪反击,迅速冲到楼上。

呜儿

耳中瞬间嗡鸣,尖锐的鸣叫集齐锣鼓盆钵,铺天盖地一阵轰鸣,随后陷入溺水的呜隆声,咕隆隆庞大的背景音中间,偶尔有几声枪声。

长期的精神紧绷加上剧烈刺激,五官瞬间失去知觉。吃力地撑着台阶想要站起,却又重重地跪了下去,九十度凸起的阶梯几乎将她的腕骨砍断。

“呜......”

呼吸粗重起来,耳边的溺水声愈来愈大。视野一片茫白,她挣扎着往上爬,用力晃了两下脑袋,茫白稍稍减弱,看到欧阳镜冲上楼的背影。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枪声,和枪声之间偶尔出现的,欧阳镜的怒吼。

“把枪放下”

唔嗡

沉重的石门从头顶扣上,遮天蔽日,一片灰烬。

知觉一点一滴丧失,眼看就要昏厥。

不行,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赵与,赵与还等她去救她。

她一个人在铁笼里,流那么多血,该多疼啊?

柳回笙咬牙,手里的刀瞄准手掌,用力刺了下去。

锋利的短刀刺穿手掌,尖锐的疼痛传来,唤醒三分理智。

“呼......呼......”

她重新听到自己的呼吸,耳中的溺水声稍稍减弱,视野的白雾散去,撑着积灰的台阶,一点一点往上爬。

手掌的血液在楼道留下狰狞血迹,柳回笙手握短刀,连滚带爬赶到时,枪战已经结束。

硝烟弥漫的阁楼里,尘埃落定,偃旗息鼓。

欧阳镜靠在桌沿,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血液汩汩从指缝中流出。

黑衣人面朝上躺在地上,穿着方才从显示屏看到的纯黑运动服,脸上戴着观音面具,不省人事。

房间的一半被铁栏杆隔开,对面的墙角,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赵与。她穿着黑色的警服,头发散乱披着,身下的血泊染红大片地板,身体一动不动,跟刚才在显示屏最后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显然倒地的当场就咽了气,没有挣扎。

“赵与!”

柳回笙扑过去,两手伸进铁栏,伸到最长,却根本碰不到赵与。

甚至无法触碰赵与的血。

只能疯狂拍打铁杆。

“你起来啊赵与!我来了!阿笙来了,阿笙来救你了!”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你起来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跌跌撞撞去找门,却发现铁门绕了十几圈铁索,根本打不开。她发疯地拍打铁门,拼命摇晃铁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崩溃嘶吼:

“开门啊!开门!打不开......赵与这个门我打不开!你帮我打开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你不是说我在我身边爱我一辈子的吗!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不许骗我......”

“你起来,你起来好不好......”

扶着铁杆的身体缓缓瘫坐在地上,虚弱的身体佝偻着,外伤加上伤心欲绝,喉管一阵骤缩,痛苦地干呕起来,几乎把五脏六腑呕出来。

“呕!呕咳!呕咳咳咳......”

等她哭光了所有力气,没力气再喊,只能隔着冰冷的铁笼望着地上的尸体,无声落泪。

嗒,嗒......

一双脚走到身旁,随即,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是负伤的欧阳镜。

“柳回笙,现在赵与死了,你告诉我,你难过么?”

简单的一句话让柳回笙听懂花了足足20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