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狂风肆虐，老建筑电路不稳，头顶的灯闪烁不停，清瘦的人影飞快穿过走廊，像极了噩梦中鬼影的切片。

柳回笙屏住呼吸跑向楼梯，可刚摸到旋转楼梯的扶手，楼上便传来诡异的音乐。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What fun it is to ride，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声音是从大厅天花板角落的音响传出来的。

圣诞歌。

但不是寻常圣诞节听到的活泼版本，而是放慢八拍后，由童声合唱团演唱。

声音空灵缥缈，似森林深处看得见摸不着的瘴气。速度放慢之后，就是恐怖童谣最惊惧的篇章。

反反复复，从“Jingle bells”到“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两句不断循环。

柳回笙头皮发麻，身体被一个力道拉回去，从楼梯抽身，藏回走廊。猛烈动作之后的眩晕让她干呕，等视野恢复，才发现刚才拉她回来的欧阳镜，已经挡在她前面，双手持枪贴在墙角，审视楼上。

扶着墙凑上去，只能看到被实体扶手挡住一半的旋转楼梯，以及头顶一半的水晶吊灯。

正思忖怎么上楼，音响里再次传来声音，这次，是真真切切，某个人说话的声音：

“Angel，好久不见。”

用变声器处理过的，跟绑架视频里一模一样的声音。

与此同时，取代大厅壁画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面具是观音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面相被手工更改，眼睛眯起，嘴角朝两侧咧开，拉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

是Thanatos。

是一直折磨她，想要杀她的恶魔！

柳回笙往前一迈，想出去跟她对峙，被欧阳镜拉了回去。

“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欧阳镜低声咒骂她。

柳回笙解释：“赵与在她手里，我只有出去，才能跟她交换。”

欧阳镜骂道：“你这样不仅救不了赵与，还会搭上自己！她现在不知道你在哪，先别出去。”

说话间，显示屏的画面动了一下，楼上再次传来声音：

“都来见我了，怎么还不上来？还是说......你这次来不是为了见我，而是......见她？”

画面里，戴着观音面具的黑衣人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身后的景象。

那是一个庞大的铁笼，把房间一分为二，对面一半全框在铁笼里，而铁笼尽头，水泥墙上靠着的身穿警服的人，正是坐在地上的赵与。

“赵与！”

柳回笙惊呼，却只能发出喑哑的气音，前冲的身体再次被欧阳镜拽回。

画面里，赵与颓坐在墙根，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单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左手大拇指包着一圈纱布。

她的后脑勺靠墙，头因此仰起，半耷的眼睛在疲累中充斥着不屑和愤怒。

欧阳镜安抚柳回笙，小声说：

“赵与没事，你先别急，先找出她们的方位。”

画面里的黑衣人走动起来，柳回笙贴紧墙壁，想通过固体传导判断脚步的大体方位。奈何黑衣人却走出了画面，再也不动了。

很快，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从音响里传来：

“你不出来的话，我会很生气的。我数到十，你自己上来，否则，后果自负。”

恶魔般的声音飘在教堂上空。

柳回笙贴紧墙壁，听不到任何响动。欧阳镜闪到石膏像背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