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没有盛宝科的号码,佣人收货的时候,不会起疑么?”

“我是没有。”赵玲坦然,“但葛莉有。”

一条纤细的丝线穿过针孔,一个接着一个,将灰暗的线索串联成一条长长的路灯街道。

怪不得,前三个是处决式谋杀,而盛宝科死于毒杀。

不是因为凶手换了个人,而是因为,凶手无法像杀死前三个人那样,处决盛宝科。

就算退一万步,赵玲不是红河案的真凶,那么,那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凶手,一定会用杀死前三个人的方式,把盛宝科抛尸到红河。

几乎在河海区警局造成颠覆性灾难的红河连环杀人案,终于在那天尘埃落定。

签字按手印的那一刻,赵玲整个人都很轻松,仿佛,二十几年积压的郁结在那瞬间清扫而空。交代完案情,她只问了一句

法制节目什么时候拍?

柳回笙告诉她,明天节目组的人就会来取材,到时候,赵与作为这次专案组的组长,会全程接受采访。必要时,还会让赵玲出镜。

赵玲怅然一笑,说:

“我就不出镜了,帮我转告那些人,学校不是行凶作恶的保护伞。今天欺负别人,来日总会有报应的。就算我死,也要把他们杀了。这个报应不是来自天神,也不是来自命运,而是来自那个被他们冤死的亡魂。”

^^^^^^^^^^^^^^^^^^^^^

大案告破,所有人心口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市局调派的两个警员对赵与赞不绝口,并且也表示,照柳回笙目前对破案的帮助程度,以后警队或许可以考虑设立侧写培训。赵与听了这话高兴,表态说:

“这个提议很好。柳回笙的专业能力很强,到时候,可以让她来做讲师。”

副局爽朗大笑:“王队这边刚提了一嘴,你就想着让她做讲师了,赵与,心很急嘛!”

赵与理所当然:“她有这个实力。而且,对侧写这个行业,她付出了很多。”

副局反思:“这个倒是。听说她请病假那几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唉,也怪我,前阵子案子出毛病,太着急了。”

王队补充:“我的说辞也有点不恰当,可能刺激到她了。赵队,改天我做局,请你俩吃个便饭吧。”

上级的自我反思是湖面吹过的清风,听听就行。赵与也没放心上,说:

“王队,您言重了。其实她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您看,痊愈之后,马上就提审了赵玲,取得了质的突破。”

王队这才爽朗笑了起来:“哈哈哈!没事儿就好!这个案子破了,我也好回去跟我的上级交代。”

副局多嘱咐了一句:“对,没事就好。再说了,真要有什么事,欧阳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带她过去谈谈心,也就没事了。”

赵与点头:“嗯,一定。”

实则,这次柳回笙能走出来,多亏欧阳镜的点拨。

踏出副局长办公室,赵与心里奏着一出欢快的小曲,具体唱什么不知道,总之旋律是轻快的,连脚步也踏成了与之合奏的鼓点,敲响回办公室的节奏。

如今案子破了,可以休息几天,要带柳回笙去哪呢?

或者,今晚,要不要去以前念书的时候,北门转角那家小店吃碗过桥米线?

“柳回笙呢?”

工位却没见到人。

陈豆豆从结案陈词的文档里抬头,茫茫然说:

“师傅啊?她找盛太太去了,盛宝科的案子不是结了么,要跟家属说一下。”

“一个人去的?”

“对啊,她本来要等你的,你不是被副局他们叫进去了嘛?”

“噢,那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