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的人以无比自然、不含任何成分的动作利索摘了她?的鞋随手扔到床下,抖开被?子将她?塞进被?子里,南扶光从被?子下钻出脑袋,靠在床头说:“我没事?。”
她?目视前方,甚至没有?看他。
男人看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终于绷不住怒火中烧还是转换为万千无奈,他心想你并没有?“没事?”,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只掀了掀眼皮子面色自然地“嗯”了声,抬手不经意般碰了碰她?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南扶光畏寒,外面大雪纷飞,故此时?屋内地龙烧的极旺,带着手背那一隅无法驱散的冰凉,他缩回了手,替她?掖了下被?子。
“睡一会。”
这人命令她?上瘾了么?
南扶光掀起眼皮子懒洋洋扫了他一眼,想说自己并不困,修士不睡觉也没有?关系的,哪有?那么脆弱。
但可能是屋内炉火太旺,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在他如?水般沉静的双眸注视下,她?居然真?的渐生?困意。
往被?窝里滑下去?,最后转头看了眼靠在床边放着的那把冥阳炼,数日未曾闭合的双眼终于合拢。
出乎意料的,竟一夜无梦。
只感觉沉浮梦境中一直有?一双眸子从旁安静地庇护着自己,犹如?铜墙铁壁,梦魇因此无法入侵,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心因性发热 吾穷:土拨鼠尖叫.JPG……
南扶光在睡梦中浮沉, 好似在梦中回到了终年?高温的不冻港大日矿山,下一瞬又穿越至不净海尽头极寒地。
冷热交替。
浑浑噩噩中,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她床头不断的发出烦躁且不耐烦的咋舌音。
她莫名其妙,心想不耐烦什么, 不舒服的人?又不是你。
但她的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 她甚至想不起来坐在她床头不耐烦的讨厌鬼是谁
她只知道当她又一次的不幸步入不净海尽头那片极寒地时, 地面的冰川突然裂开?,脚下有了温度。
她整个人?被凌空托起,很快的,她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环抱住……
就像是被拥入冬日刚洗晒过?后, 残留皂角香的被窝。
耳边是有规律的“扑通”“扑通”的白噪音。
她嗅嗅鼻尖, 闭着眼伸手抱住那很温暖也很好闻的被窝, 喟叹一声。
美中不足的是她枕着的那床着实有些发硬。
……
南扶光一病不起。
就像是一直吊着的那口气?伴随着林灭陷入疯癫、林火死亡彻底散了,她病得严重, 严重到起不来床。
每天固定?从午时开?始爆发高热, 烧到每一回都让人?想给她准备后事, 然后高热会准时于酉时回落,成为那种不会要?人?命的中低温度。
通常南扶光会在这种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醒过?来,但醒了也是望着床顶不说话发呆,跟她说话她就懒洋洋应几句,然后翻个身背朝外, 一副拒绝同人?交谈的模样。
南扶光不让出去?找医修,男人?由?着她折腾了几日, 除却反复入她梦境企图寻病魇踪迹未果, 也给她当寻常伤风感冒治。
丹药房弄来几贴药,但苦药灌下去?丝毫不见效果。
高烧准时准点反复让人?未免觉得这不是生病是中邪
但这三界六道,除却魔修就是鬼修, 他们已经是最邪门的存在,莫说此时邪祟入侵南扶光之身……
不是自夸。
男人?自认为自己在这坐着,比貔貅辟邪效果还要?好上许多。
于是在第三日,他的耐心终于燃烧殆尽。
在云天宗大师姐喝了药再次蔫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