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轻柔地垂下,遮住了眉眼,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州。”

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推开了,曲年循着动静看了过去,是李渡青。

李渡青一眼就瞥见了沈州看的东西,面露不忍,但还是开口道:“你要不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邹阿姨说公司里的事情她可以暂时帮你看着,你这样……”

他话里透露出犹豫。

从曲年出事到现在,沈州除了最开始几天的崩溃后面居然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甚至比之前处理公司事务的效率更高,整个人好像恢复了正常,但也恢复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模样,沉默且孤寂。

李渡青从知道曲年怀了沈州的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明白这两个人这辈子不管怎样,爱恨纠缠打断骨头连着筋,应该是一辈子都理不清了。

大年三十,求婚当晚,沈州开心的在他们的群里发了一张曲年全副武装傻乎乎的照片,他们在群里起哄,在本该是最开心的一个夜晚,却成了沈州这一辈子的噩梦,他不信沈州心里像表面这样看起来这么安然无恙,但沈州武装的太好,滴水不漏,他甚至连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小州,”李渡青在心里想了一下发现如果是自己好像也挺难接受的,于是只好换了个劝法:“不管怎样为你们两个的孩子想一想。”

沈州依旧垂着头不为所动,李渡青有些泄气,叹气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他。”

“李渡青,”沈州忽然开口,静静道:

“我最开始不是每一场官司都能赢、每一个客户都愿意见我的。”

因为邹映的暗地使绊,最开始他和任何一个没有背景后门的普通人一样,甚至更艰难,他白天碰壁,见过太多冷嘲热讽,晚上被灌酒,路都走不动的时候,是曲年背他回来的。

晚风吹呀吹,他发烫的脸颊贴着曲年后背凸起的脊梁骨,不一会酒醒了,人也醒了。

以前他觉得爱情高远的似梦,可夜里他靠在曲年的后背的时候却又觉得真切,他的事业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有曲年的见证,所以感情也只能由曲年参与。

他的感情不需要谁来同意、谁来说他们相配,有些好自己知道就行。

李渡青懂了沈州的意思后慢慢沉默了,随后才道:“对不起。”

“出去。”

门合上,房间就又只剩下沈州一个人,过了好一会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把上面贴着有些歪的窗花扶正,把窗户关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门,曲年也跟着走了出去。

客厅的书架旁,沈州手指慢慢拂过越来越满的书架,这上面的书都是他们曾经一起去旧书店淘的,曲年刚回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书架上又多了很多之前他没看过的书。

书架的最底下一层放着曲年大学时期的笔记本,各种类型都有,沈州蹲在地下地把它们又整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