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有些茫然,方才他还想剥了她的皮做人皮鼓。

怎的还会口对口的喂药?

她却不知,此时的慈念堂,一大早就迎来了迫不及待看戏的沈月娇。

沈月娇佯装关切,给老夫人斟茶捏肩,说尽了体己话。

秦夫人对她很是喜爱,恨不得早日让如晦娶她入府。

说话间,一名小丫鬟瑟缩躲在外廊,犹豫好大会才敢跨进堂内,直接跪在地上禀道:

“夫人,昨夜里嬷嬷准备将香姨娘拿住,白日再去送官,可人跑到大公子院内,赵嬷嬷还被侍卫踹断了好几根肋骨,现在连床都下不来。”

秦夫人听后,猝然大怒,“那贱婢现下还在东跨院?”

丫鬟忙不迭点头,“整夜都未出来,听说院里让人熬了汤药,不知是不是给香姨娘用的。”

沈月娇听着她一口一个香姨娘,指甲都快掐破了掌心。

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也就是昭哥哥仁善才没就地打死。

“我昨日瞧着她挣开那男人后落入水里,春寒料峭,是会染了风寒,只莫要传给了昭哥哥,”沈月娇姿态端的大方温和,看似没怪责怜香,实际故意提起丛中私会。

秦夫人本就怒火中烧,一听这话,当即呵道,“这还了得,去将那贱人提来,就说是我的主意,我看谁敢拦。”

丫鬟得了令,顶了赵嬷嬷的位置,带了人气势汹汹的去了东跨院。

秦朗这两日当值,一直歇在公门,回来就听说这等大事。

他特特来给母亲请安。

匆忙中还未换下统领的军戎袍服,手握珵光瓦亮的佩刀,看着威武堂堂。

尤其眉眼与秦昭相似,愈发的俊秀非常。

沈月娇心尖儿乱跳,粉面不由得透出薄薄的红。

秦朗瞥她一眼,挑眉朝她作揖,“沈小姐。”

沈月娇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他神态间透着股狂放邪气,不注意便会被吸进去。

秦夫人沉浸在恼怒气愤中,对两人你来我往的秋波相送毫无察觉。

过得半盏茶功夫,丫鬟脸颊乌青的回来,一看这架势就知被打了。

“昭哥哥竟袒护怜香姑娘至此?连夫人您的人都敢拦着,若是长此以往,怜香吹吹枕头风,岂不是挑的您和亲子不合,”沈月娇软言软语,再添了把火。

她心里盼着这把火烧的再旺些,最好把贱婢一次解决了。

便如同以往,举凡有对秦昭示好的女子,她皆视为眼中钉。

“好哇,如今在这府上,我的话也不当主了,我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维护,”秦夫人顶着一头火。

实没料到,原先只是个冲喜侍妾,才几日功夫迷得如晦是非不分。

狐媚子,留不得了!

第7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东跨院,秦夫人雍容华贵,手握佛珠,一副慈悲心肠,眼里却是俗世恶意。

侍卫自然不敢真的阻拦,可也不能忤逆大公子的命令。

一排齐刷刷的跪下,将东跨院的门挡的严严实实。

“夫人莫要为难属下,属下不敢相让,还请夫人回,”侍卫拱手,誓死不让。

秦夫人有备而来,岂能空手而归,厉声道,“来人啊,请陛下御赐的宝剑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违逆陛下天恩。”

先帝时,祖上护国有功,御赐了一把斩马剑,既是恩赐亦是庇佑。

剑身辍了七七四十九颗宝石,剑鞘在日光下泛着五彩光辉,与日月同耀,算是家传之宝,鲜少暴露在人前。

可见秦夫人当真是动怒。

沈月娇从未见过此物,心内暗暗窃喜,还道怜香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