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已恢复沉静,闻言,黑眸凝起冷冽。

“大公子,香姨娘若是死了,她家里的弟弟定要被那黑心的恶叔叔欺负死,求您开开恩,施舍香姨娘一条生路吧。”

门后的秦昭听此,想起怜香那张泪痕连连的脸颊,心头一阵烦躁。

这人是从他榻上抬出去的,若真死在侯府,传出去惹人非议。

去了耳房,秦昭瞥了眼趴在榻上说胡话的女子,眉头轻蹙。

命严峰再去熬汤药。

半个时辰后,药碗送来,秦昭接过,示意金枝去喂。

任凭金枝怎么哄,怜香始终牙关紧闭。

“废物,拿过来,”秦昭将药碗接来驱动轮子靠近榻边。

他含下一口苦涩的药汁,两指握住怜香的下颌,用力一捏,她被迫张嘴。

温热的药汁哺入她檀口。

“嗯……”

怜香不喜苦味,蹙着眉,一脸的痛苦,好似不愿意喝这种苦涩的东西。

秦昭额上青筋直跳。

一推一挡,如此几次,一碗药汁总算见底。

秦昭已额浮薄汗,俊美妖冶的面孔覆了层浅浅的红。

第6章

下半夜,本应退烧的怜香忽然再次起烧,这次来势汹汹,烧的她浑身痉挛。

金枝吓得大叫,惊醒了秦昭。

严峰动作极快,踹开房门,抽刀抵在金枝脖子下,厉声道,“大公子正在休息,你鬼哭狼嚎的作甚?”

“香姨娘要死了!”

金枝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止不住的想往外爬,又被严峰挡住。

而抬眼间,隐约看到门外廊下的锦绣衣袍,须臾闪了下,那袍角便消失于夜色间。

秦昭自轮椅上起身,走到桌案边,命侍卫磨墨,大笔一挥写下封短笺。

边关数年,他养了只雏鹰,取名阿福,如今早已羽翼丰满,将短笺塞在竹筒系于阿福小腿。

秦昭拍拍它的脑袋,道,“去吧。”

鹰眼如豆,炯炯发光,扑扇着双翅猛地一飞冲天。

天际泛出鱼肚白时,阿福从远方飞回,落在窗棂,精神抖擞的瞪着小眼睛看向主人。

秦昭解下它腿上绑着的小匣子。

打开后,里面是两只玉色瓶子。

严峰看着那匣子上的莲花暗纹,诧异万分,“大公子,阿福向来只送军报,您怎么用它和楚公子联系。”

“别废话,去将昨日的那个男人在姚村的事重新查一遍,”秦昭说完,握着两只玉瓶子去了耳房。

天色才蒙蒙亮,室内昏暗,微风吹拂窗纱,飘飘荡荡。

怜香烧了大半夜,梦里都是去世的爹娘。

有人捏着她的唇,送入一粒东西,随后覆上两片凉薄似绸子的物什。

半晌,秦昭盯着她绯红的小脸与水润的唇瓣,喉结滚了滚。

将茶碗里剩下的水尽数泼在怜香脸上。

怜香茫然醒转,模糊的眼中倒映出大公子清冷如高山皑雪的面庞。

“大公子……”她挣扎起身,牵动伤口,清丽的五官皱起。

“已这般模样还想着勾引,心思果然深沉,想用自己的身体做饵,诱我破了你的身子再顺势留在府上?做梦!”

她刚醒,骨肉酸疼,梗着脖子道,“奴婢是冤枉的,奴没有偷人,也不识得对方。”

“偷如何,未偷又如何,收起你的小心思,再有下次,我便叫人拆了你的骨头,剥了皮做成一面鼓,每日敲上三刻。”

秦昭声音阴郁,五官隐在晨曦的薄光里,晦暗不明。

怜香怯生生的垂首,大公子这样好吓人,当真像是个罗刹。

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