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饱暖便会懈怠,是以他麾下的将士,宁睡冷板榻也绝不陷温柔乡。

“你未说错,只是秦家军有自己的规矩,”秦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居然向她解释。

怜香懵懂点头,“奴知晓,以前阿爹还在时说过秦老将军治军森严,若有行军,路过庄稼地也决不许将卒踩踏禾苗,损毁农人田地,老将军总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也是百姓敬重秦家军的缘由。”

“正是途有所不经,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由,君命有所不受,奴也很敬佩老将军!”

秦昭微微诧异,“你看过孙子兵法?”

怜香赧然垂下长睫,姣丽脸上多了不好意思,“家中虽清贫,可爹娘总会找些旧书册,我便多翻了些。”

他才想起来这女子是姚村唯一的女大夫。

读书写字是必然会的,且严峰说过,她因着一副好看的容色总被村里的男子调戏。

思及此,秦昭蹙眉,心生一股莫名情绪。

他却是岔开话题,看向阿福,“阿福不可食多,你私下喂,轻则影响传送军情,重则便是要让它死于利箭之下。”

吃点东西就有这么重的后果。

怜香再不敢了,当即后怕的叩首,“奴婢知错了,大公子要怎么罚奴婢都成,只千万别把奴婢赶出东跨院。”

他明明还未做什么,剑尖也都未挑破她一点油皮,便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好似他真的欺负了她一般。

“恪守本分不属于自己的别妄想,我便会留你一命,否则,本将军这把饮血刀还未尝过女人的血……”

秦昭这番话还未说完,便见怜香慌不迭的穿好衣裙,提着裙摆将阿福抱起来,放在桌上。

这一人一鹰还未反应过来,她垂首恭敬的回,“奴这便出去。”

走的比风还快。

生怕他一个反悔将长剑刺入她身子里。

秦昭看着掩起来的房门,耳听外间她凌乱惊恐的脚步声,不由深深蹙眉。

“阿福,我长得这般吓人?”他拢眉问。

阿福哪里能回答他,却睁大了一双豆眼,在桌上来回转悠。

一夜雨未停,待至天明,云收雨歇。

府门外停了辆马车,车前摆了踩凳,便瞧到车帘打开后露出的宝蓝缎面妆花裙,并着粉纱衣裙的秀丽美人儿。

正是沈夫人与沈月娇。

紧随而来的马车内,跟着下来个戴细纱帷帽,姿态款款的少女。

袅娜的身子轻盈如踏燕,即便不露相貌也能揣度出容色艳丽。

沈氏母女带着少女踏着晨曦的露水,迈步去了前堂。

秦夫人见着沈夫人,客气有礼的招呼着丫鬟奉茶。

“昨夜里刚落了雨,地上湿滑,亲家来这一趟,倒叫我心上过意不去,”一面拉着亲家的手坐下,一面带着愧疚的笑。

给如晦纳妾,虽与沈家说了。

但沈松林和沈岳明确拒绝,并不信那种歪门邪道。

事后,如晦醒来,沈松林也未有只言片语,就连与如晦交好的沈澜都没露面。

还以为婚事要黄。

今儿沈夫人一来,她心里便有了底。

第16章

“我也不藏着掖着,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为小女而来,如晦房内养的妾,他惯纵的厉害,长此以往两人生出真情实意来,夫人可有为月娇想过,她要如何自处?”

沈夫人既做了打算,就直奔主题,且话语透着严肃。

倒叫秦夫人有些措手不及。

沈家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因着家中出了个梅贵妃,如今更是烈火烹油般的权贵。

谁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