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一条线横跨秦淮区和鼓楼区两个地方,像清风一样连接两个人的手腕,场景天壤之别。

吴元君随便找了个日结工资一百二的工地,他吃了三粒抗过敏药就开始埋头重复机械化的搬运。

几个老工友笑他,“这么年轻去做什么不好,模样也俊,来干这个不是有病么。”

吴元君当没听讲。

身体累了就不会想东想西。

而车雨森在单人病房中艰难地站立,他数次扭头看那道门。

然后在三十分钟后又面无表情看着Eleanor。

“您想我打电话去催促?”Eleanor拒绝了,“我觉得,您要等待他情愿。”

车雨森坐在轮椅上,手背的输液管里都是镇定药物,声音低沉沙哑,“凭什么我等?”

Eleanor目光一言难尽,出了病房就和护士交代,“镇定药物的分量得加重。”

第二轮明月还未升起。

工地上抽烟的工人一不小心把盒饭点着了,火舌一下子冒到吴元君头顶,快把头发烧着了。

周围人慌张骂着脏话,四处跑散,吴元君咽完最后一口炒茄子,鼻尖都是焦味塑料味,难闻,他随意把头往后仰了仰,吃完饭起身去找水管接着水龙头。

胳膊爬满过敏导致的红痕,青紫色的血管格外明显。

吴元君静静地看着火焰浇灭,一声不吭,准备拿钱回家。

暮色茫茫里,他抬头咬着根烟,工人递的,红双喜苦涩又辛辣,在胸膛里呛了又呛,最终从鼻息里吐出烟雾。

烟雾散开后火星再次灭了。

他还没有等到车雨森打来的辞退电话。

病房里的Eleanor从别墅赶回来取到了小提琴。

一切药物还不如一把琴的作用大,车雨森看似恢复平静,背对所有人自顾自练琴。

耳鸣和幻听减少了许多。

小提琴发出的声音也动听起来。来艺艺03妻⑼68贰艺

Eleanor关上门前,她问车雨森为什么在家里练琴的时候偶尔不耳鸣却故意拉琴刺耳。

车雨森阴恻恻地唇线绷直,“你们说话的声音吵得要死。”

潜台词明显你们吵,我要更吵。

Eleanor悄悄拍了张车雨森在落地窗边拉琴的照片。

第三天的太阳没有出现。

睡得迷迷糊糊的吴元君才有空看手机,他收到短信里的照片。

窗外雷声轰隆一下。

闪电划过。

照亮了屏幕上长发披在身后,男人瘦削乖戾的脸颊,看着便觉得意志消沉毫无生机。

才这几天没见,好像黑眼圈又重了,该不会生气到现在?

吴元君条件反射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车雨森跟阴暗蘑菇似的坐在那咒骂自己,他又仔细回忆了一遍那天的细节,忽然想到了什么,喉结难以置信的发颤。

隐约记得车雨森被气红了眼睛,当时看像红血丝。

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垂落,吴元君脖子和胳膊上过敏导致的痕迹都消退了些,他低着头喃喃自语,“哭了?”

“不可能……”

“怎么可能……”吴元君逃避性搓搓脸,立刻马上出发去母亲的医院。

第四天深夜。

吴元君因为过敏导致的犯痒没睡着,铁门嘎吱一声开了,他靠着门,眼神毫无聚焦,呆愣地望着外面的雨幕。

下雨天,车雨森的腿会疼,脑子里再次冒出这个念头。

吴元君僵住脸,阴魂不散的习惯。

手机再次亮了亮。

吴元君有时候情愿自己的手机欠费停机,那样无论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