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君进病房前去洗了把脸,想精神些,更想把脑子里有关那个半夜性骚扰自己爱吸奶的神经病,而白天更是神经病老板的车雨森丢到一边。

他挤出好几次笑容,反复练习完才推开门,眉眼弯弯和记忆中从前的自己那样和刘春华女士打招呼,“妈。”

“小好…你怎么又来了。”刘春华戴着鼻导管气若悬丝,浑浊的眼睛一说话也会流出眼泪,但都是高兴才掉的。

“想你,所以来了。”吴元君坐下握紧妈妈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轻柔地替她擦拭泪水,“等梅雨天过去,我带你去南京的梧桐大道看梧桐,还有毗卢寺的银杏,你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我都带你去看。”

刘春华断断续续说完,眼睛也再次阖上,“……小好…瘦了。”

“没瘦,胖了。”吴元君凑近她,想让她看见,“看我脸上是不是有肉了,我现在找了份新工作,老板他家的饭特别特别好吃,我没有再挨饿了。”

“那…就好……”

“嗯嗯,去年栖霞山的枫叶你看过了,我们明年再去,好不好?”吴元君愣了几秒,无奈地笑了笑,俯身替她整理好被子,继续收拾盒饭和水果盒,“你睡吧。”说完仍然觉得不放心。

吴元君找隔壁床的病人借了纸和笔,一笔一划写下。

“妈妈,明天醒来记得吃饭,这次买的苹果特别甜,要少吃点,但香蕉可以多吃一点点。 小好”

一步步穿过医院走廊,吴元君没有失礼数主动去办公室找魏语打了个招呼。

敲门后魏语面露惊喜。

吴元君提着剩下的一些水果进来,照常询问了很多很多母亲的近况。

魏语一一回答完,忽然间他看见吴元君坐立不安,小心翼翼调整姿势的小动作,好奇问道:“怎么了?是心脏那里不舒服吗?要我帮你看看吗?”

“不用不用…”吴元君干巴巴笑了下,他垂头组织语言好几遍,欲言又止,反反复复,最终还是红着耳朵,表情努力维持平静询问道:“班长,我有一个朋友。”

“嗯?”

吴元君:“他半夜突然起来做了一些事……好像没意识,一直闭着眼。”

“梦游吗?”

“对,可能是。”

“然后呢?”

“然后……嗯,然后我想知道,他第二天醒来后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这要去精神科和心理科检查才知道。”魏语道:“我以前的同僚做过类似研究,绝大多数人是不记得的,梦游症一般是释放压力,宣泄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吴元君沉默,想起车雨森白天对同性恋避如蛇蝎的厌恶,而晚上……吴元君不愿意回忆,他起身告别后决定彻底冷静下来。

钱重要,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吴元君甚至能平静地庆幸,幸好车雨森什么都不记得。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他默默回到车雨森家里,装孙子般继续不敢多看男人一眼。

直到夜半三更,将自己的折叠单人床搬到离车雨森三个房间的角落后,疼得受不了了的吴元君倒吸好几口凉气,指腹轻轻撕开创可贴。

胸口疼,涨涨的,濡湿感没了,可隐隐约约刺痛,不用男人吸就凸起。

他轻皱眉头,将衣服撩到锁骨那,一不小心就滑落,干脆用牙咬住,正要更换新的创可贴时黑暗中忽然飘来了轮椅和瓷砖摩擦的声音。

车雨森不知道在根本没有门的地方看了多久,冷不伶仃低哑出声: “你在干什么?”

吴元君被跟幽魂一样神出鬼没,那双瞳孔遍布红血丝的车雨森吓得发抖,脑子一片空白,努力想判断此刻的车雨森是醒着,还是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