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唐拾反应的机会,揪过湿巾低头擦了一下,在湿巾上留下了一片清晰的红色唇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回他手里。
唐拾拎着纸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纸巾直接甩出去的冲动他就这一张,摸完灵位满手的灰,不擦不行。
他在心里默念了老长一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才勉强忍住没下手揍人。
宋柏从抹干净唇上剩下的红色,身子一弯,从黄色的警戒线下穿了过去。
立即有民警出来拦他:“这,先生您不可以进入现场……”
宋柏从随手从外套里拿出证件递给他,唇畔一直挂着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前走:“麻烦了,就一会儿,不会影响你们的。”
民警瞪着那张证件上的徽印,愣是没上前拦他。
他从一众疑惑的眼神里穿过去,径直打开警车门坐了进去。
保安老头畏畏缩缩地窝在车座里,目光空洞。
“你儿子之前的未婚妻还活着,要冥婚你第一时间也应该找她,但是殷思露的生辰八字确实跟你儿子更合,也更好下手,我只问两个问题这阵法是谁教你的?殷思露的生辰八字又是谁告诉你的?”宋柏低声问,眼底一片森然冷漠。
第6章 6 敞篷 你们城隍都这么不讲理?
老头子在听到“生辰八字”这四个字的时候才终于迟钝地转头看他。
苍老泛黄的眼球一片浑浊,干哑的声音像是从他嗓子眼里发出来的:“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宋柏示意坐在前排一脸懵的警察先下车。
“我问你,殷思露的生辰八字是谁给你的。”宋柏一字一顿道。
老头子眼珠转了几下,眼里有了些神采,褐色干皱的脸皮上挤出一丝笑纹来:“你们城隍,管得可真宽啊。”
宋柏失去了耐性,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老人桀桀笑了起来,笑得干瘦的身体都在乱颤:“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他猛地凑上前,眼珠上布满了血丝,神色森然:“那个男的跟你是一伙的?”
宋柏动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抓住老人的领子,把他拍在车门上,呼吸有些急促:“你为什么认识他?”
老人被掐得剧烈咳嗽起来,边笑边咳嗽,整张脸扭曲发紫,一个字一个往外吐:“他就是个瘟神,谁沾上谁倒霉,你跟他都活不久!”
宋柏手一松,老头子的身体砸在警车的垫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头,轻蔑道:“巧得很,我这个人,桃花符姻缘绳在我身上都很灵验,就诅咒这玩意,挨不着。”
“哪怕不是我,也总有城隍官能撬开你的嘴。”
老头挣扎着起来,惊恐万分:“我要去警察局,要判也就在牢里待几年,你们城隍……咳咳,你们不能乱来!”
宋柏关上车门,把老头愤怒的咆哮留在身后。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天幕还是深浅不一的紫色,空气中蔓延着迷蒙的雾气,唐拾远远望见宋柏下车时的脸色,清晰俊气的眉眼上好像裹了化不开的冰。
“走吧。”他叫了一声依旧魂不守舍的祝山乾,想出小区,就见身后那人赶着投胎似的快步走过来。
宋柏掏出钥匙,开了车锁,假装意外地扭头看唐拾:“哎,你没车啊?”
唐拾眼皮跳了一下,宋柏把一辆崭新的软顶敞篷大奔慢悠悠开到他面前,降下车窗,笑得春风化雨,像是刚才唐拾看到的都是错觉:“去市区?我载你一程呗?”
唐拾刚想张口拒绝,祝山乾举着手机悄悄凑到他耳边:“老板,出租司机嫌这儿远,要加五十,打车回去连着路费就是一百五。”
祝山乾觑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