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拾看着宋柏画了满满一张图,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宋柏又用双眼带笑的神情看他,如果是赵明川在这里恐怕要当场一跃而起,还要把人捆上再大吼一句你别发疯,他说:“你猜?”
唐拾懒得理会,眉头微皱,对着那张图研究了一会儿。
“这个幻境走得太慢了,”宋柏站起身来轻声说,“如果要形成‘骸’,必然有一个契机造成生魂大批死亡变成怨灵,目前最可能形成这个处境的……”
“只有将军墓。”唐拾接口道。
“你不觉得直接找墓很危险?”宋柏问道。
唐拾道:“你不觉得这样快?”
不仅仅因为快,沈寒潭的秘密和村民从重伤重死里逃生的缘由,甚至那串玉白的佛珠,恐怕都跟那个神秘的将军墓脱不了干系。
两人的视线对上了,窗框里透出来的阳光落在宋柏微弯的嘴角上,一时间那种模糊的心意相通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就好像在剧院铁栏杆外的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想要伸手去抓住宋柏温热的手臂。
“打算怎么办?”唐拾回过神来,熟悉感转瞬即逝。
“你还记得走出去那个村里人说的吗?”宋柏道,“他们这几天恐怕还要去第二趟,然后在秋冬收手不干,这几天应该就会动身,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到这里,宋柏上上下下打量了唐拾一遍,如是说:“你行吗?”
唐拾用早已无碍的伤腿撑起身体,一个膝击过去,宋柏抬手侧身躲开,被唐拾抓住了手腕,把手肘按在身后。
唐拾瞄他一眼,重复道:“我行吗?”
宋柏扭过头来,露出颈侧漂亮的线条:“哎哎哎,最近脾气不大好啊。”
谁碰着你脾气还能好的了了,唐拾心说,手上的力道还是松了。
沈寒潭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并没有留在寺庙里,宋柏猜测,要让那个村民痊愈,沈寒潭未必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唐拾对这个猜测不置可否。
参与盗墓的男丁仍然在村里,现在出寺庙很容易被群起攻之,两人足不出户地在寺庙里探查了好几天,宋柏没事就拿笔画符,唐拾时不时过去蹭两笔,倒是把基本符咒大全学了个七七八八。
而在另外一边,赵明川也正式进入了大明山深处,前半程还能坐旅游车,但是在幻境破解之前,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再动用交通工具了。
祝山乾麻溜地拽着绳子从一个陡坡上滑下来。
赵明川奇怪道:“没想到你还挺熟练啊,你不是怕鬼吗。”
刚开始祝山乾非要跟上,他还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在他眼里祝山乾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白脸,跑两圈就能呼哧呼哧喘的死宅大学生,没想到祝山乾登山不仅熟练,甚至是老手了。
祝山乾听到“鬼”这个字,手一抖差点滑下去,反应过来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小时候山里长大的,上山打过猪草,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参加越野,走惯了。”
赵明川一乐:“看不出来啊。”
祝山乾苦着脸:“老家穷,我妹妹还在上初中呢,我读书又不行,好不容易毕业了总不能让家里养着了,谁知道现在工作那么难找。”
赵明川同情地点点头,要不换哪个正常人都不敢在唐拾那家小破店里一待待几个月啊。
祝山乾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他觉得老板对他还挺好,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呢。
唐拾已经适应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人了,宋柏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窗外,怕吵醒他,连呼吸声都很轻。
门外黑暗中星星点点都是火光。
宋柏轻轻在他手背上拂了一下,唐拾会意,悄无声息地起了床。
他单肩背着包